钱德龙看到这一幕,终于崩溃了。他所有的心理防线,在这一刻,彻底垮塌。“我说!我说!陛下饶命,我什么都说!”他像一条蛆虫一样,爬到吴闵脚下,疯狂地磕头。吴闵的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冷冷地看着他。就在钱德龙准备开口招供的瞬间,意外,发生了。“轰隆——!”一声巨响,县衙的大门,竟然被人从外面,用巨木撞开了!烟尘弥漫中,一支全副武装的军队,如潮水般涌了进来。这些士兵,身穿制式的铁甲,手持明晃晃的长枪和朴刀,腰间挎着弓弩,队列整齐,杀气腾腾,显然是经受过严格训练的正规军。为首一人,是个身材高大,面容粗犷的武将,约莫四十岁左右,身披一副精良的锁子甲,手持一柄长柄陌刀,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满脸的倨傲与煞气。他一进门,目光就锁定了堂上的吴闵,声如洪钟地喝道:“哪里来的狂徒,竟敢擅闯官府,谋害朝廷命官!还不速速束手就擒!”此人,正是东海郡的城防都尉,陈梦。他不仅是这东海郡的最高军事长官,更是钱德龙的小舅子,两人狼狈为奸,早已是穿一条裤子。他收到消息,说姐夫被一群江湖人给扣了,立刻点齐了手下最精锐的三百城防军,气势汹汹地前来“救驾”。在他看来,什么江湖高手,在训练有素的军队和强弓硬弩面前,都是土鸡瓦狗。钱德龙看到陈梦的出现,眼中绝望的神色,瞬间被狂喜所取代。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连滚带爬地跑到陈梦马前,指着吴闵,尖声叫道:“妹夫!快!快救我!就是这个刁民,他假冒……唔唔!”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只脚,狠狠地踩在了脸上,剩下的话,全都变成了含糊不清的呜咽。吴闵缓缓地收回脚,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他看着全副武装的陈梦,看着他身后那三百名杀气腾腾的士兵,脸上,非但没有丝毫的惧色,反而露出了一抹玩味的笑容。“假冒?”他迈步走下公堂,一步一步,走向陈梦。影卫们瞬间挡在了他的身前,但被他挥手制止了。“朕,就在这里。”吴闵走到陈梦的马前,仰头看着他,声音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东海郡城防都尉,陈梦。你,是想造反吗?”“造反?”陈梦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吴闵,脸上写满了轻蔑和不屑。“小子,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跟本都尉谈‘造反’二字?”在他眼中,眼前这个年轻人,虽然气度不凡,但终究只是个落魄的江湖客。仗着有几个武功高强的护卫,就敢在东海郡撒野,简直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他陈梦手握三百精兵,掌控着一城的生杀大权。别说是几个江湖人,就算是真的朝廷大员来了,只要没有兵符虎印,也得对他客客气气。“我不管你是什么来路,也不管你有什么背景。”陈梦将手中的长柄陌刀重重地往地上一顿,青石板的地面瞬间龟裂开来,发出一声巨响。“现在,立刻,马上,放了钱大人!然后自断双臂,跪在本都尉面前磕头认罪!否则,休怪我一声令下,将你们射成刺猬,剁成肉酱!”他声音洪亮,充满了威胁的意味。他身后的三百名城防军,也齐齐踏前一步,手中长枪的枪尖,直指吴闵和一众影卫,森然的杀气,瞬间笼罩了整个县衙大堂。被踩在地上的钱德龙,眼中闪烁着怨毒和快意的光芒。在他看来,吴闵死定了。任你武功再高,还能高得过军队?任你身份再神秘,还能大得过王法?今天,他就要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权势!然而,面对这足以让任何江湖豪客都胆寒的阵仗,吴闵却只是笑了笑。他没有去看那些明晃晃的枪尖,也没有理会陈梦的叫嚣。他的目光,越过了陈梦,投向了他身后那三百名神情冷峻的士兵。“你们,是大周的兵。”吴闵的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回荡在每个士兵的耳边。“你们手中的刀枪,是朝廷赐予你们,用来保家卫国,守护百姓的利器。”“你们身上的甲胄,是万千子民的血汗,凝结成的荣耀与责任。”他的声音,不疾不徐,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再简单不过的道理。那些原本杀气腾腾的士兵,听到这番话,脸上的表情,不禁微微一滞。他们握着武器的手,不自觉地松了半分。陈梦的眉头,皱了起来,他感到一丝不对劲。“妖言惑众!”他厉声喝道,“弟兄们,别听他胡说八道!此人乃是穷凶极恶的匪徒,拿下他,人人有赏!”吴闵根本不理他,继续说道:“可现在,你们的都尉,却让你们,将刀枪对准朕,对准你们的皇帝。他让你们,用守护百姓的利器,去保护一个鱼肉乡里,贪赃枉法的蛀虫。”,!“朕,现在问你们。”吴闵的眼神,陡然变得凌厉起来,一股无形的威压,从他身上轰然散发开来!“你们,是要遵从一个叛国之将的命令,将刀口对准你们的君王,背上万世骂名?”“还是,要履行你们身为大周军人的职责,放下武器,拨乱反正?!”“朕!!”这一声暴喝,如同九天惊雷,在整个县衙上空炸响!伴随着这声暴喝,吴闵再次从怀中,缓缓取出了那枚通体漆黑,雕刻着五爪金龙的天子令!天子令,如朕亲临!当这枚代表着大周帝国最高权力的令牌,出现在众人眼前时,一股源自血脉和灵魂深处的敬畏,瞬间攫住了所有士兵的心脏!他们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他们眼中的杀气,在这一刻,尽数化为了骇然与迷茫。陈梦的瞳孔,也收缩成了针尖大小。他死死地盯着那块令牌,脸上的肌肉疯狂地抽搐着。“不……不可能……这是假的!一定是假的!”他像是疯了一样,歇斯底里地咆哮起来,“天子远在京城,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种地方!弟兄们,他是在骗我们!给我上!杀了他!杀了这个妖言惑众的骗子!”他试图用咆哮来掩盖自己内心的恐惧,用命令来强行压制士兵们的动摇。然而,这一次,没有人听他的。“当啷!”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响起。站在队伍最前排的一名年轻士兵,在看清天子令的那一刻,再也无法承受那股来自君王血脉的威压,手中的长枪脱手而出,掉落在地。他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这个动作,像是一道导火索,瞬间点燃了全场。:()皇权旁落?朕用仇恨值铸就无上帝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