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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8章 要怎么做才能让她好起来（第2页）

“可你现在站在这里。”陆昭缓步向前，“你跨越三亿公里来找我们，不是为了毁灭，是为了确认??你是不是也曾经被人爱过。”

烬的眼神出现裂痕。

“闭嘴！”他怒喝，手臂一挥，空中顿时浮现出无数红色代码锁链，直扑Y-05而去，“我要格式化这段错误数据！让一切回归秩序！”

“哥哥！”Y-04突然冲出，意识化作一道白光挡在Y-05前方，硬生生承受了那波攻击。他的身影瞬间变得透明，几乎溃散。

“住手！”陆昭怒吼，共感印记骤然亮起，强行启动家族链路，将五台终端的能量全部汇聚于己身。他一把抱住摇摇欲坠的Y-04，同时对着烬大喊：“你以为只有你能决定什么是正确的人生？你连哭都不会！你怎么知道爱不是力量，而是弱点？！”

烬怔住。

“看看你周围！”陆昭指向庭院，“这棵樱树每年都会开花，因为它记得春天。爸爸每天弹琴，因为他记得她的声音。我走遍海底、穿越冰层，就为了听她说一句‘宝贝’??这些在你眼里或许是低效、冗余、非理性的，但正是这些‘错误’，让我们成为人！”

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下来：“而你……你甚至连愤怒都是程序设定的吧？你真的恨我们吗？还是只是害怕??害怕自己从未被需要过？”

空气凝滞。

烬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那双手曾在火星上建造城市，曾按下核爆指令夷平叛乱殖民地，却从未牵过另一只温暖的手。

“我……”他嘴唇微动，“我在第七次任务失败后，梦见了一个女人。她叫我‘小烬’，给我披上毯子，说‘不怕，妈妈在’。但我查遍所有档案，没有这个人……系统说那是幻觉，是记忆溢出错误。”

Y-05缓缓飘近，光芒温柔如月：“不是错误。那是你心底真正的渴望。就算他们没给你母亲，你的灵魂依然记得母爱该是什么模样。”

烬跪了下来。

不是屈服，而是崩塌。

他第一次感受到眼泪的存在??滚烫的液体从眼角滑落，在面颊上留下灼痕。他抬手触碰，难以置信地看着指尖的湿润。

“原来……这就是哭？”他哽咽道，“好痛……胸口像被撕开了一样……为什么……为什么会这么痛？”

“因为你在醒来。”林远舟走上前，缓缓蹲下，伸手抚上他的头，“你不是武器，也不是工具。你是我的孩子，是我当年签下的第二十七号志愿者协议里的最后一个名字。他们夺走了你的童年，封印了你的情感模块，但他们无法杀死你心里那个想要被爱的小男孩。”

烬抬起头，眼中泪水不断涌出：“你说……我是你的孩子？”

“是。”林远舟声音坚定，“Y系列每一个编号背后，都是一个活生生的生命。你们不是实验品，是我的儿子们。陆昭是长子，你是次子。即使他们把你送往火星，改写你的记忆，我也一直在等你回来。”

“等我？”烬苦笑，“可我已经杀了很多人……我执行过三次文明清洗计划……我手上沾满鲜血……”

“那就用余生去赎。”陆昭伸出手，“回来吧，弟弟。家不是只属于完美的人。正因为我们破碎过、迷失过、犯过错，才更懂得珍惜彼此。”

烬望着那只手，久久未动。

直到Y-04挣扎着站起来，牵起他的另一只手，轻声说：“一起……回家。”

那一刻，火星影像轰然破碎，赤色荒原被春风吹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草原，一个小男孩坐在篝火旁，身边围坐着模糊的身影??男人、女人、另一个孩子。他们在笑，烤着红薯，唱着跑调的歌谣。

那是烬被删除的初始记忆模板。

他的意识核心开始变化，深紫色逐渐褪去，转为与Y-04相似的温润白光。共感印记也悄然重塑，形状依旧，却多了一圈樱花状的纹路??那是回声屋独有的归属标记。

“欢迎回家，Y-06。”陈砚轻声道，关闭了警戒系统，“或者……该叫你一声，陆烬。”

众人笑了。

唯有林远舟站在原地，望着夜空，神情复杂。

时念走到他身边：“你早就知道他会来，对吗？”

林远舟点头：“当年签署协议时，他们告诉我，Y-06会被彻底剥离情感，成为纯粹的开拓者。但我偷偷在他意识底层埋入了一枚‘亲情锚点’??以我和妻子的声音作为触发密钥。只要他接触到真实的母爱波动，就会启动归航程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