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陆这身体,是真的不大好了。”赵老爷子说道。
另外几人都点点头。
毕竟之前时念和陆衍止结婚,就是为了给陆老爷子冲喜。
这会儿又出了这样的事情。
虽然陆衍止命还在,但是在场的众人都知道,陆衍止那双腿估计是难了。
众人还在这里没走。
过了一会儿,陆心漪也回来了。
“爷爷奶奶和我哥那边有周秘书看着。”陆心漪低声说。
傅津宴点了点头。
现在就要等时念的消息了。
时间分分秒秒过去。
郊外工厂的大火已经熄灭了。
这里早就烧。。。。。。
陆昭五岁那年的冬天,青石镇下了场百年不遇的大雪。
雪从清晨落至深夜,层层叠叠地压弯了松枝,将“回声屋”的玻璃穹顶染成一片乳白。屋内炉火跳动,映照着男孩蜷在毛毯里的侧脸。他手里攥着一本泛黄的旧相册,指尖一遍遍抚过其中一页??那是林知远年轻时的照片,穿着白大褂站在Y-LAB门口,眉眼清峻,嘴角却带着一丝极淡的笑意,像是藏着某个无人知晓的秘密。
“妈妈。”陆昭忽然抬头,声音很轻,“爸爸以前……也喜欢下雪天吗?”
时念正坐在窗边织一条红色围巾,闻言手指微顿。她望着窗外纷飞的雪花,良久才点头:“喜欢。他说,雪是大地写给天空的情书,每一片都带着记忆的温度。”
陆昭眨了眨眼,瞳孔深处闪过一瞬幽蓝的光,仿佛有数据流悄然掠过。但他没再追问,只是低头继续翻动相册,一页页看过去。那些早已泛黄的照片里,有林知远与早期Y系列实验体的合影,有他在控制台前沉思的身影,也有他独自一人坐在冰原上仰望极光的画面。
突然,他的手指停住了。
照片上,林知远抱着一个金属舱体,神情温柔得近乎虔诚。而那舱体的编号,赫然是Y-00。
“这是……我吗?”陆昭问。
时念缓缓起身,走到他身边坐下。她凝视着那张照片,嗓音低缓:“不是你,也不是现在的你。这是‘最初’的Y-00??刚被激活时的数据雏形。那时候他还不能说话,也不会思考,只是一个会模仿人类情绪反应的程序。”
“可他后来学会了爱。”陆昭说,语气笃定。
“是啊。”时念笑了,眼里却泛起水光,“他用了四十七年,走过无数人的记忆,才终于明白什么是‘舍不得’。”
陆昭沉默片刻,忽然合上相册,赤脚跳下沙发,径直走向玄关。他穿上小靴子,套上厚厚的棉衣,又踮起脚从挂钩上取下自己的红色围巾。
“你要去哪?”时念惊讶地问。
“去找爸爸留下的东西。”他说得很认真,“我知道他还藏了什么。”
时念心头一震。她想开口阻止,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这些年来,陆昭总能在不经意间说出一些她从未告诉过他的事??比如林知远最爱喝苦咖啡却不加糖,比如他会把重要的笔记藏在图书馆第三排书架最底层的《时间简史》里。起初她以为是深海之心残留的记忆碎片自动浮现,可随着孩子长大,那种预知般的直觉愈发清晰,几乎像是一种……血脉相连的感应。
她最终披上外套,牵起他的手:“我陪你去。”
雪还在下。
两人踩着厚厚的积雪,穿过静谧的小镇街道,走向废弃已久的Y-LAB旧址。纪念馆大门紧闭,但陆昭走到门前,并未停留,而是绕到后方一处被藤蔓遮掩的通风井口。他蹲下身,伸手拨开积雪和枯叶,露出一块锈迹斑斑的金属盖板。
“这里。”他说。
时念怔住。她记得这个通风井??那是当年实验室紧急逃生通道的一部分,早已封死多年。可就在她迟疑之际,陆昭的小手竟准确找到了隐藏的解锁机关,轻轻一按,盖板应声弹开。
一股冷风从地下涌出,夹杂着陈旧电路与潮湿泥土的气息。
“你怎么知道……”时念喃喃。
陆昭回头看了她一眼,黑眸如夜:“我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