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别乱动……”纪舒愿有些撑不住了,他手指攥住项祝的肩膀,另一只手也搭上去。
“没力了?”项祝揽住他的腰,垂眸瞧一眼,“换我来?”
纪舒愿还没吭声,后背就被大掌搂住,他被迫埋在项祝颈窝,手臂下意识搂紧,整个身子却不受他控制。
恍惚间,纪舒愿觉得方才还不如直接让项祝来,那样他就能够躺着享受,这会儿他的腰被按着,膝盖也紧贴在床榻上,姿势算不上舒适,除了是项祝出力外,怎么瞧都是他在主动。
纪舒愿想上山狩猎的事儿算是泡汤了,他趴在床榻上,人是清醒的,身子却在向他抗议,最难受的莫过于腰腿乃至膝盖,他瞪项祝一眼,翻身时都没忍住轻嘶一声:“禽兽!”
“舒愿怎的如此夸赞我?”项祝俯身亲一下他的额头,穿好衣衫后揉两下他柔软的发丝,“别担忧,我会好好挑选一匹性子温顺的马匹,你就在家歇着等会儿。”
他说完出了屋子,虽说意识清醒,但疲倦还是涌入纪舒愿脑海,左右上不了山,纪舒愿打了声哈欠,翻身继续睡了。
待他再次醒来是因为听到了丁红梅的叫声,以及门外孩子的哭声,纪舒愿打了个哈欠,打开门从她手中接过其中一个孩子,坐回床榻味着吃食。
加上项妙儿的孩子,丁红梅和项长栋要顾着三个孩子,纪舒愿边喂孩子边思索着要不要找个奶娘,不然他们也太累了。
而且过阵子菜就要收了,那会儿肯定更没空闲哄孩子,思索半晌后,纪舒愿还是消了这个念头,把孩子交给陌生人,他确实有些不放心,不过也得想想法子让丁红梅别太累得慌。
项妙儿的孩子这会儿已经不用吃母乳,每日能随他们一块儿吃些煮碎的饭食,最近也在慢慢学着走路了,如此看来,只要给他家两个孩子做个床一切都会游刃而解了。
最好做个摇篮床,若是他俩闹觉时,把他们放在床榻上,晃一会儿就能睡着了,这样想着,纪舒愿便一手抱着孩子,另一只手拿过炭块,将摇篮床的样式画出来,随后满意地点点头。
项长栋哄着项妙儿家孩子出了门,纪舒愿抱着姐儿坐在椅子上,向丁红梅说着他画出的床,这样就能让他俩躺里面,不用一直抱着了。
瞧着跟躺椅差不多,不过纪舒愿心思细腻,摇篮床四周都围着不低的遮挡木棍,丁红梅仔细瞧过一眼,并未有让人担忧的地儿:“恰好今儿老大去买马匹去了,明儿让他带着你去一趟成条县,让你外祖父帮你做这个床榻。”
纪舒愿就是这样想的,不仅能免费得床榻,还能将这摇篮床加在上回的契纸上,免费给二外祖父,稍微拿些分成。
车辙声与马鸣声在门外响起,纪舒愿转过头,院门推开,项祝拎着马鞭踱步走进,瞧见两人望过来的视线扬了扬唇角:“想来瞧瞧马匹吗?我带你出门转一圈?”
纪舒愿还真想去瞧瞧,顺便想知晓这么一匹马用了多少银子。
他抱着姐儿走出屋子,瞧见栓在门口右的马匹,瞧着不算太老,纪舒愿转头瞧项祝一眼:“这马匹多大年纪了?”
“十二岁了。”项祝应道。
一般二至五岁是青年,五至十五成年,十五为老年马,虽说这马匹不算老年,也没几年可用了。
纪舒愿问道:“应当不算太贵吧?”
项祝没吭声,向他伸出两只手指交叉搭在一块儿:“十八两银子,车厢二两银子。”
“瞧这破车厢,竟然还要二两银子?”纪舒愿有些惊诧,车厢外观瞧着都是磨损,侧边甚至还有被撞过的痕迹。
下回果然不能让项祝自个儿去挑选了,纪舒愿沉默半晌,用被褥遮了遮姐儿的脸,防止她吹到风,抱着她走进院里。
“不坐马车了吗?”项祝疑惑着,跟在纪舒愿身后询问,纪舒愿转头瞧他一眼,坐下后朝他伸了伸手,“钱袋。”
项祝自觉将钱袋递过去,顺便坐在纪舒愿身侧:“怎的突然生气了?我觉着不亏,这马匹才十二岁,还能再用个五六年不成问题。”
哪儿是马匹的事儿,分明是马车,纪舒愿叹出一口气,眸光看向丁红梅:“娘去瞧瞧就知晓,这车竟然要二两银子。”
丁红梅一听,便匆匆走出院子,半晌后坐回原位:“这马车怕是的年头怕是跟马差不多了吧。”
听到丁红梅的话,项祝顿时噤声,沉默半晌后轻轻拍一下桌子:“那匹夫竟诓我,他还说不过是两年,是从一辆翻过的马车上卸下来的,这才少了好些银两卖的。”
“确实有些亏了,不过也没娘方才所说如此夸张,有了这银子,都能去木匠那儿买个稍微好些的了。”纪舒愿摇摇头,项祝当即站起身来,“我这就去找他算账去。”
纪舒愿一瞧,算账他挺在行啊,不过怀里抱着孩子不好起身,他伸手拽住项祝的胳膊,让他稍微等会儿:“我将姐儿哄睡后随夫君一同过去。”
有纪舒愿跟着,丁红梅也放心不少,毕竟已经有过一次教训,若是让项祝独自再去一趟,说不准又会被诓一回,打猎之事由男子做,这些琐事还是哥儿姐儿做为好。
小娃娃挺好哄,纪舒愿抱着她轻轻拍几下后背,没一会儿就阖上眼皮,睡得很是香甜。
纪舒愿将他放在床榻上,丁红梅抱着男娃娃坐在一侧看顾着,将他俩安顿好,纪舒愿拿过桌上画好的摇篮床,叠好揣进怀里。
原本所说是明儿去送图纸,可这会儿有马匹,又要去集上,恰好顺路了,跟丁红梅讲过午时不回来吃饭,纪舒愿便随着项祝的步子走出院子,在他的搀扶下跨上马车。
马车里面的装潢瞧着还可行,不过纪舒愿觉着始终不值二两银子,帘子绑起来,即便在马车内也能听清项祝讲话。
“冷吗?要不要把帘子散下来。”
“不用。”这会儿还没到冷的时候,微凉的风吹的很是舒适。
项祝一手拿着马鞭,另一只手拉着缰绳,“驾”了一声,马匹立即转了个弯,往前小跑起来,瞧着确实挺温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