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方才不是故意的,只是有些着急了……”项祝向纪舒愿道歉,然而纪舒愿却并未听清,他这会儿有些头脑昏涨,他抱住膝盖,脸埋在胳膊上,沉默地望着自个儿的反应。
可恶,真不争气,没想到他还有如此怪癖,往常他自己玩儿的时候怎么就没发现呢。
他没怎么听项祝说话,只是耳根逐渐发烫,很想找个法子让这动静消下去。
他的沉默让项祝以为他在憋着劲儿,他顿时变得慌张起来,伸手拉着纪舒愿的小腿,将他扯过来:“让我看看你。”
纪舒愿脸憋得通红,闻言更是想别开脸,不让他瞧见,腿曲起挡住腰,可项祝手劲儿大的很,拉开他的手臂按在耳侧,膝盖也压住他乱动的腿,随后动作一顿。
他方才担忧纪舒愿因他的话而难过,谁知他竟然……
项祝笑出一声气音,吊在半空的心脏也随之落下,他单手按住纪舒愿的手,另一只手摩挲着他的脸侧:“怎会如此,是方才打你的缘故吗?”——
作者有话说:①:来自《论语·为政》
第93章骨头
纪舒愿不吭声,别开脸望着一旁的枕头,默默将腿收回,试图让项祝忘记方才瞧见的一幕:“不是……”
“那是什么缘故?”项祝分明知晓,还非得一直问,纪舒愿又烦又难受,他挣了挣手腕,想把项祝赶出去,“你出去,我想自个儿待会儿。”
“自个儿待会儿做什么?”项祝明知故问,纪舒愿又不好意思出口,“你想的是什么就是什么。”
纪舒愿“哦”一声,眸光将他上下打量一番,随后揽住他的腰往上一提:“这事儿还是得有人帮着,你一人怎么能行呢。”
他想说他一人也行,可项祝太过强势,纪舒愿只能老实躺着,咬着手腕侧过头,窗外日头高升,他根本不敢仰头去看项祝的模样。
散落在床榻上的日光让他变得有些急促,纪舒愿烦躁地推开项祝,又被他拉到床沿,他慌张地望着窗外,向项祝说:“你能不能行,不行就──”
“嗯,不行。”项祝附和他的话,行为却与大相径庭……
“哄好了?”丁红梅瞧见项祝独自出来,不见纪舒愿的身影,询问道。
项祝听闻点头:“已经说清楚了。”
“说清楚了就好,人家都不嫌弃你,在你患得隐疾的时候都愿意跟你结亲,而且愿哥儿年纪比你小几岁,犯些错也是常事,你多教教就好了。”丁红梅说。
她这一说,项祝又想起方才纪舒愿说他从未上过学堂的事,他轻叹一口气,看来往后还真是得去教他些事。
“我知晓了。”纪舒愿还在屋里躺着,烧火的人变为项巧儿,项祝则去把菜择了,洗好之后给丁红梅,她切成段之后放进锅里。
汤面条里的菜不需要煮太久,丁红梅示意项巧儿不用再烧火,又让项祝去屋里叫纪舒愿。
听到房门推开的动静,纪舒愿翻了个身,背对着项祝望着墙壁,耳根的热还未褪去了,脚步声走进,最终停顿在床榻旁。
耳尖被手指轻轻捏两下,纪舒愿缩了缩脖子,耸起肩膀遮住耳朵:“痒。”
项祝哼笑一声,松开手拍拍他的头:“吃饭了。”
“我不饿。”纪舒愿抬起手臂,挡住脸,显然不想跟项祝讲话。
这下换项祝要哄他了:“要不让你打回来?打哪儿你自个儿决定。”
纪舒愿耳朵动了动,将胳膊垂下,扭头眸光扫向项祝:“果真?”
总觉着纪舒愿眼神有些不怀好意,可方才已经说过,总不能言而无信,项祝点头:“真的,赶紧出来吃饭,待会儿还要去地里。”
得到想要的答案,纪舒愿翻身下床,提上鞋整理好衣裳,推开门走到灶房,丁红梅看到他的表情如同往常一般,便知晓确实是哄好了。
“洗手去。”
纪舒愿看一眼锅里的面条,应一声转身走到井边,洗完手后项祝已经把碗端出来,正放在院里的桌面上。
他坐下吃着,心情看上去很是愉悦,项巧儿时不时往纪舒愿面上瞧一眼,又落在项祝身上,总归是不似方才那样气氛沉重,她也松了口气。
吃过饭后,项祝扛着两把铁锹,腾出一只手向纪舒愿伸去,然而纪舒愿却环臂将手收起来,不让他碰。
他伸手扒两下纪舒愿的手臂:“放下来。”
纪舒愿才不,方才他都不牵他,这会儿又想牵,他可不是那种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
“不放。”纪舒愿继续抬手,甚至将手要举到肩膀的位置,项祝收回手,呼出一口气,“罢了罢了,不放就不放吧。”
果真是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
纪舒愿稍微放下手,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他:“你不再多问两句吗?万一再问两句我就放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