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祝拎着两桶水过来,放在灶房里拿过手巾擦了擦手:“雪花不大,落得也慢,应当下不了太久。”
还能从这些瞧出来?纪舒愿还真不知晓。
他应一声,继续坐回灶膛前,没烧一会儿,锅里的水就煮沸了,纪舒愿把水舀出来,一桶给了爹娘和项巧儿,另一桶则由项祝拎着回了屋里。
冷水跟热水混成温水,纪舒愿坐在床沿,脱了鞋袜把脚泡进去,发出一声舒缓的叹息声,睁着眼睛仰躺在床上。
“舒服了?”项祝也帮自个儿倒了盆水,他坐在椅子上,瞧着纪舒愿的模样也有些想笑。
纪舒愿轻轻“嗯”一声,随后又叹出一口气:“夫君,你说那孩子又不是二妹自个儿的,为何她夫君不管呢。”
“那就得问她夫君了。”纪舒愿突然这样问,项祝猜他又多想了,前阵子还说不想有孩子,今日瞧见项妙儿婆家那样,怕是更不想要孩子了。
项祝叹了口气,难得跟他聊几句项妙儿的事儿:“当初沈家来咱家提亲的时候,我想着让她再多相处会儿,瞧瞧这人的品性再决定是否要嫁给他,她倒是听了我的话,没太快接了礼金,他俩去赶了几次集,没想到在某日回来后,她真就非他不可了,爹娘怎么劝都劝不住,怕是沈家那男子承诺了什么给她。”
俗称画大饼呗,先将女子骗得对他死心塌地、非他不可,结亲后再恢复本性,这里和离可是要被诟病的,即便女子心里难受,也只能忍着了。
“原本说礼金给十两,可最终也只给了五两银子,那会儿项妙儿还在心疼他,说沈家没这么多银子之类的,可之前爹娘就跟她说过,银两他们不要,都用来给她置办嫁妆,余下的也都给她让她自个儿留着,可她偏偏不要。”
“她有跟你说过后悔吗?”纪舒愿坐起身子,朝项祝看去,他抬头望过来,瞧出纪舒愿眼中的担忧。
项祝冲他摇摇头:“从未说过,你别瞧她说话这么细声细气的,性子倔的很,非要自个儿选路走,即便选到满是泥泞的那条,也从不会主动转头换条路。”
“就算性子倔,总不能跟自个儿过不去,就算她说出来,爹娘也只会心疼她,肯定不会说她什么的。”纪舒愿虽不能感同身受,但他这阵子已经把自己当成项家的人,凭借他对爹娘的了解,他们定然不会觉着项妙儿令人厌烦之类的。
毕竟谁不想让自家孩子过得好些。
“罢了,她不想说就不说,等往后她自个儿想明白再说吧。”项祝不想多说,毕竟之前万般叮嘱过,她偏不听,还是得等她自己想清楚。
也是,在这事儿上他们都是旁人,也不好多说。
纪舒愿“哦”一声,撤出脚晾干,刚准备端起水盆时,项祝却突然出声:“你夫君不会如此的。”
他顿住动作,抬头看项祝。
“你夫君虽说也狩猎,可也知晓生孩子的难,夜间就让他陪着孩子睡,你自个儿睡床上。”项祝说完又觉着不够,“或者待春上的时候,我跟爹说说,买些青砖回来,在院里再盖一间草房,让我跟孩子住。”
先不说纪舒愿想不想生的事儿,项祝这最后一句话,仿佛是将自个儿轰出家门了。
纪舒愿挑眉笑着,眼中满是狡黠:“果真?那就夫君来喂养,我去睡草屋。”
哄孩子项祝可行,喂养的话……项祝看一眼纪舒愿,目光从脖子往下瞧,无奈摇头:“喂养这事儿,我还真替不了。”
第75章施肥
项祝表情实在太过认真,纪舒愿忍不住笑出声来,他躺在床榻上,捂着肚子,笑得眼角含泪。
“夫君,我方才是瞎说的,你不会是当真了吧?”
纪舒愿总算笑够了,他再次坐起身,趿拉着布鞋端起水往外走,项祝也已经洗好,也端着跟在他身后:“我自然知晓你是在说笑,可我方才的话并不是虚假。”
他这话好似在催促纪舒愿,虽说上回项祝没带肠衣,可他并不觉着自己身子这么易孕,且他对哥儿还不了解,他还未见过怀孕的哥儿。
纪舒愿别开视线,笑容也消失殆尽,他脚步匆匆往院里走:“我去泼水。”
他把水泼到沐浴间,把盆拿到井边,用水清洗过后放至一旁,看项祝一眼后匆匆回屋。
他脱掉衣裳搭在衣架上,爬回床榻上掀开被褥,难得没等项祝回来暖被窝,而是独自钻进去,面朝墙壁。
项祝推开门走进屋里,一转头便瞧见正背对着他的纪舒愿,他无奈摇头,果然还是生气了,他应当是真不想要孩子。
他脱掉衣裳,将烛火吹灭后躺到床上,把床帘扯下来,眼前立即变得昏暗,纪舒愿能感受到项祝躺下,随后胸膛贴在他的后背上。
手臂穿过腰间搭在腹部,项祝绝对是故意的,他手臂收得太紧,纪舒愿与他的身体间毫无缝隙,连曲线都能描绘出来。
“松开我。”纪舒愿挣动一下,却被握住手指,项祝强硬地扣住他的手指,带着往他腹肌上摸。
“不放,别气了,给你摸你最喜爱的地方。”不仅如此,项祝还凑近他耳根,轻啄两下后向他解释道,“方才我的话并不是催促你生孩子,只是让你别抗拒,这事儿总归是顺其自然,可若是有了我定会对他很好,不会让你们受任何委屈,爹娘也会对你们好的。”
后半句纪舒愿倒是相信,可前半句也不是说不抗拒就不抗拒的,毕竟他本是直男,突然让他生孩子……
可这儿的人总归是以传宗接代为重。
他手指动了动,摸了两把项祝的腹肌,烦躁地轻啧一声,自己好像早已被他看透,他竟如此了解自个儿,他翻过身,在昏暗天色中瞧着项祝的脸,又感受着手下的腹肌。
纪舒愿猜项祝定读过兵书,美男计用的得心应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