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人手软,项祝这法子好,虽说他对那董家有些不信任,可到时若是有味儿的话,就说明能用来做肥料了,大不了几日内用完。
两人选好位置后,先去院子里拿来锄头,将那片儿地松土,又用斧头另一头把地捶结实。
打好地基之后,项祝已经拿过来几根木桩,纪舒愿往旁边挪了挪,拿过铁锹挖出来四个坑,木桩放进去把土填上,再用斧头捶结实,他握住木桩晃动两下,才放心松手。
顶上也用木枝搭好框架,两人再次回到院里,将茅草铺在地上,洒上水将它编织好,这次编织比昨日的草席更密,能更好遮挡寒风。
纪舒愿不会编织,只能帮项祝倒水,项巧儿也蹲在一旁看着。
纪舒愿告诉过她土豆皮用来做肥料,没想到还得制间屋子,确实有些麻烦了。
她只看了会儿就觉着无聊,于是便拿着镰刀随项长栋一起去割茅草,剩下丁红梅在屋里待着,不时出来一趟去看看鸡崽。
鸡崽养得不错,这才过几日身上的毛已经长好,体格也大了不少,纪舒愿求来的画符果然有用,丁红梅满意地望着鸡崽,给它们抓了把麦麸去喂,随后走到两人身旁看一眼,又转身回屋。
编织果然不简单,纪舒愿看了会儿就觉着有些眼晕,但还是稍微学会了点,他对着方才量好的屋顶尺寸,去编织要放置在顶上的茅草。
等茅草差不多用完的时候,墙体也编织好了。
纪舒愿用锅熬出来一碗浆糊,将茅草围在木桩侧边,把浆糊涂抹在项祝编织好的茅草墙上,让它变得更坚固且挡风,随后再把顶上的茅草盖好。
“如何?”纪舒愿瞧着建好的一人高的小屋子,很是满意,地上的位置到时候刚好能放下铁桶,不过就是少了个木门。
床板用来盖屋顶了,根本没有剩下来,纪舒愿握着铁锹木柄沉默半晌,转头往项祝身上看:“夫君,那日从树上锯下来的树干能用来制门吗?”
那日拿回家后,就没再动它,本来项祝是想将它晒干后劈成柴用来烧火的,不过既然纪舒愿有用处,也没什么不可的。
项祝把树干拿出来,让他瞧一眼,随后摇摇头:“这树干有些湿,不太好锯断。”
纪舒愿也探头看过去,项祝所说属实,树干未晒干确实难锯的很,他思索半晌后,还是还是放下铁锯:“那我们就等它晒干再用吧。”
冬日晒干也难得多,日头也没太猛烈,不过也还好,前期堆肥时不会有味道,没门也暂时无碍。
比贺礼日来得更早的是冬节,也就是冬至,被称为“阴阳转换之日”,习俗便是祭祀与吃饺子,纪舒愿还从未去过祠堂,不过看样子祠堂应当不在家中。
冬日一早纪舒愿便醒了,项祝今日也没去狩猎,而是跟他一起赖了会儿床,听到从院里传来的动静后,两人才一同起身。
项祝坐在床沿上,手中拿着纪舒愿缝制好的那件衣裳,朝他晃了晃:“去送贺礼不让穿,今日倒能穿了吧,也算是个节日。”
纪舒愿也不是不让他穿,只是觉着缝得丑罢了,他闻言点头:“夫君穿吧,穿给家里人瞧也没那么丢人。”
项祝穿上后系好腰带,走到他身旁:“这有何丢人的,若是这样的话,岂不是我的隐疾更丢人?”
他这话合理,可纪舒愿总不能直接附和,也得给项祝些面子:“怎么会丢人?夫君固然有隐疾,可你手法很是灵活啊。”
项祝沉默片刻,不知是该高兴还是忧愁。
他凑近纪舒愿,帮他系好腰带后说道:“今日要包饺子,定要去集上买肉的,你前几日不是说想让我再吃一次药吗?”
项祝竟主动提及这事儿,纪舒愿眼眸倏然发亮,他眼底的笑意压都压不住,一脸期待地问他:“今日要去买吗?”
“你若是想要的话。”项祝话音刚落,纪舒愿就猛地点头,“自然是想的。”
他说完后又怕打击项祝自尊心,便放轻了些语气,询问道:“夫君,这药不会对你身子有害处吧?”
“不会,不过是短时间有效的药物罢了。”项祝也不知他是真心还是假意,不过总比不关心他身子,只一味让他吃药强,虽说是假吃。
“那就好。”不伤及身子就好,不过待会儿是得偷偷询问下大夫,这隐疾是否能根治,若是能根治的话,纪舒愿大概在梦中都能笑醒。
两人开门时,项巧儿拿着扫帚扫地,看到他们后,她立即停下扫地,走到身侧:“大嫂,你待会儿是不是跟大哥一块儿去集上,能帮我带──”
“不能,什么时候你的虫牙拔掉之后再说这事儿。”项祝握着纪舒愿走到井边,舀好一盆水,让他洗漱。
纪舒愿也无奈地朝项巧儿摊手,示意她这事儿他做不了主。
洗漱过后,丁红梅已经煮好饭,吃完后,一家人都忙着各自要做的事,纪舒愿则跟着项祝去往集上。
祭祀要用“小三牲”,包括猪、鱼、鸡①。用来做饺馅的肉便不需再单独采买,从小三牲中取下一块儿就是。
不过得祭祀前割掉。
纪舒愿挎着布袋,牵着项祝的手蹦蹦跳跳往前走,没路过一人他又停下来,等这人过去后他又开始跳起来。
项祝拍拍他的手背,试图让他停下来:“如此走着不累吗?”
“不累。”一想到项祝晚上会化身打桩机,纪舒愿兴奋还来不及,哪儿还会累,他朝项祝笑着,眼睛几乎要眯成一条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