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手抓住野鸡翅膀,另一只手握住它的尖嘴,才避免再次被啄到,不过为了防止它把布袋啄破,或者啄伤兔子,项祝拿过一根细绳,将它的尖嘴绑起来后才放心。
纪舒愿把野鸡塞进布袋里,项祝又走向其他几个洞里,把里面的猎物都拿出来,今日狩猎成果不错,得了两只野鸡、四只野兔。
布袋没扎太紧,给它们留了些缝呼吸。
项祝从布袋里拿出来鸡肉,撕成几个小块,分别放进网里,又把网重新放进洞里。
所有都布置完毕后,项祝单手拎着袋子,侧过头来看向纪舒愿:“跟着我走,我踩哪里你踩哪里。”
犹如过雷区一般,纪舒愿脚步放轻,踩在项祝踩过的位置,直到走出这个区域,项祝才告知他:“这边就没陷阱了。”
纪舒愿应声抬起头:“夫君,我们此时要去往何处?”
“再往上面走不远处的猎场偶尔有野鹿和狐狸出没,若是能逮到的话,可就能买个大价钱。”
狐狸毛能制毳衣,有身份之人对此很是喜爱,总会沿街找猎户采买,出手也富裕的很,若是能逮着一只,往后半年就不用忧心吃穿了。
“待会儿得靠你了。”项祝朝他笑着,随口调侃道,“方才娘不是给你个弹弓吗?那狐狸跑得可快了,上次爹费了好大的劲儿才逮到一只,不过也是大半年前的事儿了。”
弹弓这东西纪舒愿熟,他从布袋里掏出来把玩着,不过视线还是望向他手中的弓箭,思索半晌后,纪舒愿开口跟项祝讨价还价。
“夫君,若是见着狐狸了,我肯定能打到。”
项祝挑眉一笑:“是吗?如此有把握?”
“那是自然。”纪舒愿幼时可没少学着打鸟,打到的鸟都偷偷烤着吃,从不让舅母他们知晓,“你就瞧好吧,不过若是我能打到的话,你得让我也玩玩弓箭。”
弓箭实在危险,但项祝不太信纪舒愿能打到,狐狸可精得很,别说打到它,稍微有点动静它就会警惕地跑走。
若是真被纪舒愿打中了也无妨,项祝总归要手把手教他射箭,肯定不会让他伤到。
“可行。”
听到他的应声,纪舒愿唇角微勾,眉开眼笑地跟在他身后。
猎场不止两人在,有些人比他们来得更早些,纪舒愿刚一转头,就瞧见身后站着一只野鸡,还未等他过去,一颗石子就从右侧袭来。
他脚步停顿,顺着石子的方向望去。
这男子貌似有些眼熟,好像那日被项祝教训过的,似乎叫董远?
“董远,怎么?又想松松筋骨了?”项祝不是没瞧见,董远就是故意的,这儿的猎户可都是从小就学弹弓与弓箭,准头与力度可是实打实的,若是打到纪舒愿身上,肯定得青一大片。
前几日的伤还在隐隐作痛,董远听闻朝项祝一笑,连忙摆手:“方才我只是打野鸡,我也不知晓你夫郎会突然往前走一步,还是得好好教教他,这猎场哪儿是哥儿能来得地方啊。”
项祝轻呵一声,握住拳头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踱步走向董远。
董远笑容顿时凝固在脸上,他小跑两步走到纪舒愿身后,抓住正在地上挣扎的野鸡脖子,匆匆离开这是非之地。
不得不说,项祝护犊子的模样让他更帅一层楼,连隐疾都暂时不重要了。
纪舒愿唇角上扬,随着他往深处走,越走人越少,等停下步子时,周围就只剩他们两人。
纪舒愿从地上捡一颗石头,塞在弹弓的皮兜里,拉扯着橡胶调整手感,现在还没遇到狐狸,左右闲来无事,干脆打鸟来练练手。
枝头上站着几只鹌鹑,纪舒愿一手握住弹弓柄,另一只手捏着皮兜将橡胶扯得很长,他闭上一只眼,用另一只眼来瞄准。
“咻”地一声,石子从皮兜里飞出去,径直打向正在休憩的鹌鹑,动静将一群鸟惊走,项祝听到动静转过身,恰巧看到一只鹌鹑从树上掉下来,摔在他脚边。
项祝面露惊讶,弯腰捡起还在挣扎的鹌鹑,看向纪舒愿:“你打的?”
“正是。”纪舒愿挺起胸脯,很是骄傲。
“你这准头不错,幼时可否学过?”项祝这次不再是哄他的夸赞,而是真心诚意的,但纪舒愿觉着有些不安,可不能让项祝知晓他并不存在的幼年。
纪舒愿垂下头:“不曾学过,只是兄长学时,我会透过门缝偷学,一来二往,也会了点皮毛,去年春日时,我还帮自己做了个弹弓。”
这话倒不假,都是原主脑海中的场景,不过他准头跟纪忠清一样,都很一般,基本都打不中。
没想到自己随口一问,竟问到了纪舒愿的伤心事,项祝顿时停下询问的话,转移话题道:“还会做弹弓呢?不如明年春日时,我们来比拼一把,瞧瞧谁做得更胜一筹?”
听到比拼二字,纪舒愿瞬间仰起头来,应了这把比拼:“好呀。”
只是个鹌鹑,根本买不了什么钱,项祝把它转进袋子里,想着晚上用来炖鹌鹑汤,鸟汤很是滋补,到时候肯定得给纪舒愿多盛些,毕竟这鹌鹑还是他打掉的。
纪舒愿看着项祝系上袋子,刚一转头便看到一抹黄影,他立即停下脚步,朝项祝做出噤声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