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荣琛抿紧唇,沉默了。
陆隽深说完便推门走进夏南枝的病房,留下南荣琛一个人站在原地。
南荣琛想了又想,他无法装傻充愣否认陆隽深说的这些话。
为了不捐肺,自导自演一出好戏,只是做做样子又不敢对自己下重手,导致漏洞百出。
这样一听,真的很像一场戏。
“家主,他们真的太过分了!”付严在南荣琛身边道,“您和小姐一心想要救夏小姐,却得不到他们一句实话,陆先生还在这里讥讽您,污蔑小姐。”
南荣琛,“是我们有错在先。。。。。。
夜色如墨,却并不沉寂。风穿过钟楼的缝隙,发出低吟般的哨音,像一首未完成的安眠曲。小星坐在窗台上,双脚悬空,手中握着那枚不再发光的银质吊坠。它安静地躺在掌心,温润如初生的月光,仿佛刚才穿越时空的震荡从未发生。可她知道,一切都不同了。
她的手腕上,那道环形疤痕已变成淡金色,像是被时间之火轻轻吻过,烙下了某种永恒的印记。每当她闭眼,仍能听见那段无声的波形在耳边回旋??那是未来的她在哭,在笑,在呼唤,在等待。而如今,她终于成了那个回应的人。
陆知弦就睡在隔壁房间,呼吸平稳。他太累了。这一个月来,他几乎没合过眼,守着她每一次心跳波动,记录下每一个脑电波异常。昭昭说,她的神经突触仍在自我重组,像是一场缓慢而精密的觉醒。她说的话越来越少,可眼神越来越亮,仿佛体内有星辰在缓缓升起。
“你在想什么?”他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沙哑中带着笑意。
小星没有回头,只是将吊坠贴在胸口:“我在想,如果‘心核容器’最初的设计目的不是为了接收遗言,而是为了传递爱……那林晓月为什么要把它藏起来?”
陆知弦走近,披上一件薄毯在她肩头,“因为她害怕。”他轻声说,“她怕这份力量失控,怕人类还没准备好去面对??原来最深的情感,可以穿透时间本身。”
“可她还是留下了它。”小星望着七座塔,“她相信有人会懂。”
“那个人是你。”他握住她的手,“从你第一次弹琴时起,我就知道了。你的音乐从来不只是旋律,它是频率,是编码,是你灵魂的语言。而我……只是一个笨拙的翻译者。”
小星转头看他,月光落在他眼角细密的纹路上,“那你现在还觉得自己笨拙吗?”
他笑了,眼角微微皱起,“比以前聪明了一点。至少学会了不问‘为什么回来’,只说‘欢迎回家’。”
她靠进他怀里,听着他胸腔里沉稳的心跳,忽然轻声哼起那首《月亮走,我也走》。音符很轻,像是怕惊扰了夜的安宁,可当最后一个音落下时,远处的一座塔忽然闪了一下蓝光,随即熄灭。
“它回应了。”昭昭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来,带着一丝激动,“刚刚那一瞬,SS-9频道捕捉到一段反向信号??来自南半球某片无人区,坐标接近南极圈边缘。内容无法解码,但能量特征与你刚才哼唱的旋律完全匹配。”
小星抬起头,“有人在听。”
“不止一个人。”昭昭顿了顿,“全球已有十七个共鸣终端检测到微弱共振现象。有人说梦见了一个抱着吉他的老人,有人说听见了童谣,还有人……说自己突然明白了死去亲人的最后一句话。”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陆知弦低头看她,“你打开了什么?”
“不是我打开的。”她摇头,“是我们一起完成的闭环。过去回应现在,现在照亮未来。这不是技术,是信任的累积。每一个愿意说出真心话的人,都在为这个网络注入能量。”
他沉默良久,终是轻叹:“林晓月当年失败,并非因为装置有问题,而是因为她试图用孤独去承载一切。她以为只有牺牲才能换来连接。可你不一样……你教会我们,爱不需要代价,只需要勇气。”
小星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那个轮椅上的自己??白发苍苍,无法言语,却依然在等。等一句话,一个回应,一次确认:我还在这里,你还爱我。
而现在,她终于可以说出那句压在心底三十年的话。
她重新戴上耳机,接入SS-9频道,按下录音键。
“爸爸。”她轻声说,“我回来了。”
没有华丽辞藻,没有深刻哲理,只有一句最朴素的告白。
信号瞬间穿透地壳,沿着七座塔构建的立体频谱网,射向宇宙深处。而在南极的频谱博物馆内,主屏幕再次刷新??画面中,那位白发老人缓缓睁开眼,抬头望向星空,嘴角扬起一抹释然的微笑。
下方文字悄然更新:
>**“这一次,她说了‘我回来了’。而我说:我一直都在。”**
与此同时,世界各地开始出现奇异的现象。
东京一所养老院里,一位失语多年的老人突然伸手抓起床头的旧式收音机,调到某个早已停播的儿童频道,嘴里喃喃念着:“星星……唱歌了……”
巴黎地铁站的公共音响系统无故启动,播放出一段未经录入的钢琴曲,旋律正是小星六岁时创作的第一首作品《光的孩子》。监控显示,那一刻,所有乘客都不约而同停下脚步,有人流泪,有人微笑,仿佛集体回忆起了某段被遗忘的童年。
而在美国加州的一间普通客厅里,一对多年冷战的夫妻正准备签署离婚协议。就在律师念完条款的瞬间,墙上的智能音箱自动开启,传出一句温柔的女声:“妈妈,我考上大学了。”??那是他们十年前因车祸夭折的女儿生前最后录下的语音。
两人怔住,相视无言,继而紧紧相拥。
没有人解释这些现象是如何发生的。科学界称之为“群体性情感共振事件”,宗教团体称其为“神谕降临”,而普通人只说:“好像有什么东西,终于连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