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夏南枝及时拉住司老爷子,“外公,别去了。”
不是夏南枝要拦着司老爷子,而是司老爷子年纪大了,若还被气出个好歹来,那就算拿南荣琛的命去抵都抵不回来。
夏南枝不想看到这样。
“枝枝,傻孩子怎么不早点告诉外公,你知道外公有多担心你吗?南荣琛,他!他怎么能这么做!他怎么敢这么做!他就是一个眼盲心瞎的畜生。”司老爷子气得吹胡子瞪眼,指着门口方向大骂南荣琛。
夏南枝眨了眨干涩的眼睛,“我就是不想外公。。。。。。
渔船靠岸时,潮水正退。细沙在脚底陷落,像时间悄然抽离。那少年跳下甲板,吉他背带滑到肩头,脚步却稳得不像个陆地生人??仿佛他一生都在等这一刻,踩上这片被音符浸透的沙滩。
夏南枝没有动。她坐在画架前,手里的炭笔停在半空,灰痕垂落如未完成的休止符。星尘蹲在她肩头,尾巴轻轻一甩,低语:“他的心跳……是降E调。”
少年一步步走近,影子拉得很长,与夕阳下的海浪交错成五线谱的模样。他停下,在距她三步远的地方,右手抬至唇边,拇指与食指圈成环??那个动作再次出现,无声的吻,如同林沉每一次录完曲后的告别礼。
“您是夏南枝女士吗?”少年开口,声音不高,却像从某种共鸣腔里滤过一遍,带着金属与木料交织的质感。
夏南枝点头,喉咙发紧。“你是谁?”
“我叫陆知弦。”他说,“七年前,我在南极科考站外捡到一支蓝色铅笔。那天,冰层裂开,传来一段旋律,只有三个音:C、G、升A。我记下了它,后来发现……它和全球所有‘声音圣殿’的能量基频完全契合。”
她猛地抬头。
这不是巧合。从来不是。
艾琳曾说过,《星语》的种子链不止一个频率入口,而是由七个“初始音”构成闭环。昭昭对应的是432Hz的觉醒波,小满则是雨夜中接收到的变调回响。而现在,这个少年带来的三个音,正是闭环的最后一块拼图。
“你听见了什么?”她问,声音轻得几乎被海风卷走。
陆知弦放下吉他,盘腿坐下,指尖轻轻拨动琴弦??没有按和弦,只是让空弦自然震动。G弦嗡鸣,持续不断,接着他闭眼哼唱:
>“听啊,那不在场的人,
>正用沉默写下诗行;
>若你还记得某个雨夜,
>请替我,应一声安详。”
歌声落下的瞬间,星尘跃起,瞳孔金芒暴涨。空气中浮现出细微的波纹,像是看不见的纸张被无形之手掀动。紧接着,远处小屋的阁楼窗户忽然亮起一道幽蓝光芒??那是紫晶阵列残余的能量反应,早已断电多年,此刻竟自行激活。
“他留下了通道。”星尘低语,“不只是给女儿,也不只是给妹妹……而是给所有能听见‘不存在之声’的人。”
当晚,夏南枝召集了所有人。
小满抱着她的蓝色铅笔坐在钢琴前,昭昭依偎在母亲身边,眼睛亮得像极光下的湖面。陆知弦将吉他放在膝上,手指抚过琴颈,那里刻着一行极小的字:
**L。C。DesignLimited?Prototype#7**
“这是第七把实验型共鸣吉他。”他说,“林沉先生设计的,据说能让演奏者进入‘共感状态’??不仅能听到别人听不见的声音,还能把自己的情绪转化为可传播的声波。”
“那你为什么会来这儿?”昭昭好奇地问。
“因为梦。”陆知弦望向窗外,“每晚都梦见一座海边的小屋,门前站着两个小女孩,一个抱着猫,一个拿着铅笔。还有一个女人,在画画。我知道你们在等一个人,而那个人……就是我。”
小满忽然起身,走到钢琴旁,翻开一本泛黄的手稿??那是林沉遗留下来的《星语》残篇。她指着其中一页空白处的一串符号,那是非标准记谱法,形似螺旋纹路。
陆知弦瞳孔微缩:“这是……高维转译码!林先生用这套编码记录了无法通过常规方式存储的旋律信息!”
“你能看懂?”夏南枝追问。
“不能全懂。”他苦笑,“但我知道它指向哪里??火星奥林匹斯山的沙地五线谱,并非终点,而是一个发射器。当地球上七个共鸣体同时奏响各自的‘初始音’,那段被封存的终章就会重新激活。”
房间陷入寂静。
七个人……七个能听见“无声之音”的孩子?目前只有三个现身。
“不一定是七个人。”星尘突然开口,“也可能是七个频率载体。有人以嗓音承载,有人以乐器传递,有人甚至只是存在本身就在共振。”
它跳上钢琴,爪子轻点中央C:“试试看吧。也许,现在就能连通。”
没有人反对。
小满先弹起第一个音??G,清澈如露珠坠叶。
昭昭跟着哼出第二个音??A,温暖如晨曦初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