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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3章 众人后悔（第3页）

“有人不想让我们说话。”深渊祭司出现在深夜的监控室，晶石面容映着屏幕冷光，“而且他们掌握着比遗忘之雾更可怕的武器??**虚无化程序**。一旦启动，不仅能抹去个体记忆，还能让整个文明的历史从宇宙记录中被彻底删除。”

苏砚站在窗前，望着远处灯火通明的施工区。新一代共述终端正在建造，外形如同小型碑体，可部署于战区、监狱、难民营等地，专为那些从未拥有话语权的人群设计。

“那就让更多人抢在被删除前说出来。”他说，“只要还有一个声音存在，删除就不算完成。”

他转身走向实验室，取出一枚封装在水晶盒中的种子??那是从诺言之木主干上自然脱落的一粒，表面刻满微观文字，全是过去一年里最先说出真相的千名普通人名字。

“准备发射。”他对技术人员下令，“把这颗种子送到火星基地，种在奥林匹斯山上。告诉他们，等它开花那天，就是人类在太阳系真正扎根之时。”

与此同时，在地球另一端，一所偏远山村小学里，孩子们正围坐在一台老旧的共述终端前。老师问：“你们有什么一直想说，却不敢说的话吗？”

教室安静了很久。

最后，一个小女孩举起手，声音很轻：

“我爸爸打妈妈。每天晚上我都听见她在哭。我想帮她，但我太小了……”

她说完，低头啜泣。

终端亮起，一道微光升腾而起，穿过屋顶，直冲云霄。

三分钟后，新生碑底层新增一行字：

>**“我害怕，但我还是说了。”**

紧接着，钟声第十一响。

这一次，连月球轨道上的空间站都记录到了震动。NASA公开的数据图显示，钟音频谱中出现了一个此前从未观测到的分音??频率恰好等于人类婴儿第一次笑出声时的基频。

而在非洲某战乱国家的地下避难所内，一名濒死的老兵用尽最后力气，在墙上写下：

>“我对不起那个我杀死的少年。他手里拿的不是枪，是一封家书。”

他闭眼前，看见天花板裂开一道缝隙，阳光照进来，仿佛有花瓣飘落。

他笑了。

钟声不止穿越大气，它穿透时间。

许多年后，当人类终于登陆那颗位于天鹅座的蓝色行星，他们会发现，那里最高的山巅矗立着一座残破的碑，碑文早已风化，唯有一行字仍清晰可见：

>**“我们也曾沉默。直到听见你们的声音。”**

而在地球，在此时此刻，苏砚依旧每天登上钟楼，翻开那本写满心跳的笔记。

今晚，他在最新一页写下：

>**“今天，一个五岁的孩子告诉我，他梦见了外星小朋友。他说，那个小朋友不会说话，但递给他一朵花，意思是：‘我们可以做朋友吗？’**

>**我告诉他，可以。只要我们都愿意开口，就永远不会孤单。”**

笔尖落下，钟声第十二次响起。

这一次，全世界的新生儿在同一时刻睁开了眼睛。

他们不会说话，但他们的心跳，与新生碑的脉动，完全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