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熟悉他的性格,总感觉话里有些讽刺的意味,偏他语气又是一贯的真挚友善,好像其中赶人的意味是自己错觉一般。
路语升看看花满楼再看看司空摘星,又摸摸脖子上已经被她的体温捂热的围巾。
还是放弃了跟团的想法,虽然事情的走向有点意外,但还是稳住局面好一点。
“咳,那我先去把菜做了。”
说完她朝着司空摘星的方向眼神示意了一下,后者顺从地跟着她去了厨房。
感受到两人一前一后离去,花满楼垂在身侧的手轻轻一握,很快又被陆小凤招呼去拿酒的声音叫走。
不同于直面金九龄冷脸的路语升,他是看不见对方表情的,只是在那一瞬间,感受到了其所释放的恶意。
尽管先前他对这位很有能力的捕头观感并不差,这一下也足够让他心里多出几分警惕了。
花满楼跟随着陆小凤的脚步走出屋外,却发觉对方的身形却并没有在经过马匹的时候停留。
感受到马儿的呼吸声渐渐飘远,他也没有多问,只亦步亦趋地跟在对方身后。
他们本就是这样绝对互相信任的关系。
此时却没有人注意到,在四人一前一后相继离开的时刻,那位原本还维持着体面笑容的大捕头,脸色一下变得十分难看。
但随着视线转过屋内的陈设,他又收起了那股不悦,缓步绕过各种桌椅家具查看起其余那些未曾见过的机关器物。
陆小凤在花满楼的面前向来可以很直白,这一次也一样。
先前做过无数次的无奈表情没有出现,他只是朝着对方简单问道:“你怎么了?”
这话说的前言不搭后语,可花满楼就是听懂了。
他没有过多解释,但心中对陆小凤还是有些抱歉的,于是正色道:“是我让你难做了。”
道歉的话来得突然,陆小凤却没有就此打住的想法,一再追问之下,花满楼也只得将自己的想法全盘托出。
“……不是因为司空摘星啊?”
长着四条眉毛的男人挠挠头又继续问:“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话虽如此,陆小凤心里却明白,此时的自己对金九龄已经不可避免地多出了几分警惕。
如果有人因为花满楼是个瞎子便怀疑他的判断,那就大错特错了。
正因为看不见,他对人的判断往往不源于外在表现。
眼不明心很亮的某人此时却并没有再反驳他的观点,闻言也只是淡然道:“或许是我多想吧,且看他之后如何表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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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你刚才怎么回事啊?”
进了厨房,路语升的第一个动作便是十分小心地把围巾摘下放置在了干净的柜子里以免沾上油烟。
也不知道司空摘星是怎么织出来的,或许就像电影里面经常表演的那样……艺术品大盗的艺术造诣总是很高?
所以即便只是这样简简单单的一条围巾,看久了也叫她觉得特别高级。
加上“纯手工编织”附加的特殊意义,路语升下意识地便对这份礼物拿出了极大的重视。
“不是说过不用叫我‘师父’吗?”
虽然司空摘星很满意她对自己礼物的爱惜表现,心底却难免还是计较起先前听到的那一句称呼。
“好的司空老师。”
路语升顺从改口,继续道:“但是你今天还是有点冲动了,先前他未查明真相就缉捕你确实不是个东西……可民不与官斗,万一他公报私仇呢,等回头找个幌子逮你的时候就知道老实了。”
“停停停——”司空摘星黑着脸反问:“谁说我是因为记仇这个呛他的?我是不爽他说这里不好行不行?!”
路语升一脸“你跟我闹呢”的表情看着司空摘星的“挽尊”。
最后还是直白表示:“没事小星,我又不会觉得你很幼稚,放心吧,我看他这样也特不爽,等我以后厉害点了去揍他给你出气。”
言毕,想了想自己升级的不确定性,又补充了一句:“我现在在道上也算有点人脉了,要是打不过也能找别人帮你弄他。”
“……谁怕他了,这天底下还有能关得住我的地方?”
话是这么说,听见路语升这样表态,司空摘星心里还挺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