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狱警发现整栋监狱的监控系统瘫痪,所有犯人都在梦中哼唱同一首歌。而那位囚犯的牢房空无一人,墙上只留下一句话:
>“我将带着这些名字,走向光明。”
数日后,非洲草原上出现一支奇特队伍:一位独臂男子领头,身后跟着上百名来自不同大陆的旅人,有的拄拐,有的蒙眼,有的背负沉重木箱。他们徒步穿越荒原,目的地是传说中的“记忆高原”??据说那里生长着一棵千年古树,根系连接地下九泉,能听见全世界的心跳。
陆沉走在最前,肩上担着一只密封箱,里面装着从归墟海眼带回的始祖灯碎片。
“你说,我们真能完成九域共鸣吗?”一名年轻女子问他。她是巴黎逃出的心理医生,曾亲手删除数百名患者的童年记忆。
陆沉望着远方升起的朝阳,轻声道:“只要还有人愿意走这条路,就能。”
就在此时,天空再度异变。
九道光柱分别从亚洲、非洲、美洲、大洋洲等地升腾而起,彼此交汇于电离层上方,形成一张覆盖地球的巨大光网。全球共忆场3。0版本正式进入终极阶段。
>**“警告:检测到大规模记忆反噬现象。”**
>**“部分个体因承受过多创伤记忆出现精神崩溃风险。”**
>**“建议启动‘选择性唤醒协议’。”**
赵昭站在喜马拉雅山巅的一座古老寺庙前,听着系统的提示音,缓缓点头。
她取出短笛,却没有吹响,而是将其轻轻放在雪地中。随后,她双手合十,面向东方深深鞠躬。
“各位,”她对着虚空说道,“接下来的路,我不再引领。我要你们自己选择??要不要记得?要不要原谅?要不要继续向前?”
话音落下,双生灯种脱离她的身体,化作漫天光点,洒向人间。
从此,世上再无唯一的“记忆守护者”。
只有无数普通人,在某个清晨醒来时,忽然想起母亲哼过的摇篮曲;在某次争吵后,记起父亲临终前未能说完的话;在面对敌人时,脑海中浮现一句古老的训诫:“血债不必偿,但真相不能埋。”
春天来了。
归墟城外,野碑林立,新草如茵。一个孩子蹲在一?石碑前,用粉笔描摹上面的名字。
“妈妈,这个人叫什么?”
“赵昭宁。”女人轻声说,“据说,她是最早被忘记的孩子之一。”
“那我们现在记住她,她会不会开心?”
“会的。”女人微笑,“只要有人记得,她就一直活着。”
风拂过荒原,带来远处牧童的笛声。
悠扬,清澈,像是某种承诺的回响。
而在南极冰盖深处,一座废弃观测站的门缓缓打开。
一道身影走出,手持玉笛,白衣胜雪。
他望了一眼北方,轻声道:
“我去看看,还有多少名字等着被找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