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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5章 废掉孤冥（第3页）

这些都不是回忆。

这是“愿”的聚合。

阿柔盘膝而坐，将自身意识沉入梦源深处。她不再抗拒融合，而是主动张开怀抱，迎接那些曾逝去的灵魂。

“来吧。”她说，“我们一起守住这扇门。”

当夜，太子正在进行最后的仪式。他高举双契，准备刺入城心石碑。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整个梦始之城剧烈震动。一道金红交织的光柱自归墟口直冲天际，贯穿云层，落在皇宫上方。

逆梦阵崩解。

九根伪玉柱逐一碎裂。

太子踉跄后退，手中假契化为齑粉。他抬头看向虚空，只见漫天蓝花中，浮现出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他的母后、祖父、战死的兄长……他们并未愤怒，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中充满悲悯。

“你以为统一人心靠的是控制？”一个声音响起，既是阿柔，又似无数人齐语，“真正的统一，是允许每个人记住自己爱过谁。”

太子跪倒在地，泪流满面。

翌日清晨，皇帝下诏：废除逆梦阵，贬太子为庶人，终身禁足思过崖。同时颁布《梦宪》十条，明文规定：“梦权为民所共有，王者不得私占；记忆为魂之根本，任何人不得篡改或抹除。”

归墟城恢复平静。

阿柔依旧住在城中，但她已不再是孤独的守门人。每逢月圆，她都会邀请各地民众前来共梦，讲述他们的故事。有人说起战场上未能送出的家书，有人回忆病逝妻子最爱唱的小调，还有孩童天真地问：“爷爷，你在梦里冷吗？要不要我给你送件棉袄？”

而每当这时，城墙上总会亮起一点微光，像是回应，又像是微笑。

多年以后，一位考古学者在整理古籍时，发现一段被虫蛀的残卷，上面写着：

>“梦源非人造，亦非遗迹，实乃人类集体情感演化而成之生命体。其初生于哀恸，成长于思念，成熟于宽恕。守门人非职衔，非权力，唯有一颗始终愿意倾听的心。”

他在笔记末尾写道：

“或许，我们从来不需要战胜死亡。

我们只需要学会，如何好好地说一声：我想你了。”

某个春分清晨，通冥塔前，那朵蓝花如期盛开。一个幼童跑过去，小心翼翼摘下，递给身旁白发苍苍的老妇。

“奶奶，送给你。”

老妇接过花，眼角湿润。她抱着布偶熊，轻声说：“阿糯，今年的花开得真好。”

风拂过，花瓣轻轻颤动，仿佛回应。

而在遥远的星空之下，那道虚影再次浮现。他放下笛子，微微一笑，身影渐渐消散在晨光之中。

这一次，没有人再说他归来或离去。

因为他们知道??

只要还有人愿意记住，他就一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