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谏并不是那种会随意骂人,将气撒在研究员身上的类型,但他却绝对能够称得上是最能够让人退避三舍的类型。
尽管那张漂亮冷淡的脸上什么都没有,就连眉梢的弧度都不曾变化,但仍能够让人读懂他内心的质疑。
甚至,可能并不是到了质疑的地步,而是在奇怪一个人怎么会有人连1+1=2这种简单的问题都不会的疑惑。
没错,这正是他们这些人跟在云谏身边学习实验感受到的东西。
一股发自内心的,不带任何嘲讽、傲慢、审视意味的疑惑。
云华微微扶额,对着身边的青年叹息道:“您真是会给我出难题,很显然,他们有些,不,准确来说是相当怕您。”
明明已经是司鼎,但云华对云谏却依旧使用敬称,可没有一个人会挑她的错。
因为云谏值得。
鹤发的青年环抱着手臂,冷淡道:“为什么要怕我?我又不会骂人,更不会吃人。”
如果骂人就能解决问题,那简直不要太简单。
云华无奈地笑了笑,“就算如此,他们的心里也一定是敬畏的。”
就像丹枫作为龙尊一样,绝大多数人将其视为高岭之花,只可远观不可亵玩,而能和丹枫凑到一起的云谏,显然也被放在了这个范围里。
云谏面无表情,指着在不远处忙的团团转的棕发青年道:“闲木就不怕我。”
云华保持着温和的笑容,“那是因为闲木是您的部下。”
她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不过,您还是一如既往地严格啊。”
云华似乎有些感慨,又有些欣慰。她想起了百年前的那段时光,她鼓起勇气,向云谏请教,但得到的却是冷淡直白地拒绝。
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的她也和现在的这些医士、丹士们一样,小心翼翼,想要得到更厉害的人的肯定。
持明女子的眼神柔和了下来。
“现在严格,对谁都好。”
云谏这么说道。
而后,他就抬脚走到了一个鸩士身边,“你刚才放了多少克红波草?”
穿着鸩士制服的女子的手抖了一下,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慌了一下,但很快,她就板着脸回答道:“按照计算,放了7克。”
云谏没说这个剂量对还是错,只是继续说道:“考虑到红波草可能与寒明脂相克的情况了吗?”
那女子思考了一下,最后终于从记忆的犄角旮旯里,翻找出了这两样会有相克的情况发生。
女性鸩士面色严肃,重新低头计算了起来。
云谏从她身旁走开,他不能再留了。
“这边还是要你多看顾,我该去手术室那边了。”云谏捏了捏鼻梁,这些人手忙脚乱,他更忙。
毕竟因为六尘烟而堕入魔阴的又不止一个人。
云华点了点头,“我知道,那边更需要你。”
云谏点了下头,直接离开了所在的房间。
在进入手术室前,他重新带好手套。
调出进行过手术的患者各项检查结果,距离第一次手术并没有过去太长时间,情况还算不错。
云谏关掉报告,走到了另一边的实验台。
他正在试图提取出信息素。
“能够诱导魔阴身的六尘烟本质上是一种信息素,既然如此那应该能够进行提取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