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脸当即说:“你的要求尽管提,其它要求,也可以提。”
林秀飞面露嘲讽之态的说:
“我的要求很简单,你们肯定能满足。”
“除了你们知道的外,我的要求就是跟天武团只合作,不从属。”
。。。
他话音落下,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街角那盏老旧的共感路灯忽然轻轻震颤,灯柱内嵌的晶体缓缓亮起,像是被什么无形之物唤醒。母亲的表情僵在脸上,眉头微蹙,却没有立刻斥责??这本该是她最愤怒的时刻。可就在这沉默里,一道极细的光丝从灯芯中延伸而出,如蛛网般悄然缠绕上小男孩的手腕,又顺着他的指尖流入心口。
他感到胸口一热,像有温水漫过。
然后,记忆翻涌而来。
不是他的记忆。
是她的。
画面模糊而潮湿,带着婴儿啼哭的回响。他看见自己刚出生时蜷缩在保温箱里,皮肤泛青,呼吸微弱。医生摇头,说存活率不足三成。母亲跪在玻璃前,指甲抠进掌心,一遍遍低声祈求:“求你……别带走他,我把命换给你都行。”那一夜,她签下共感神经链接协议,自愿接入初代试验系统,将自身痛觉阈值降低至人类极限的百分之五,只为用真实情感波动刺激胎儿脑干发育??那是当时唯一可能唤醒生命的方式。
七十二小时不眠不休,她靠着输液维持清醒,在数据流中一遍遍重复着同一句话:“你要活着,你要活着,你要活着……”
那一刻的执念,被心渊记录,封存在全球共感网络最底层的情感锚点之一。
而现在,这束沉睡十年的记忆之光,因一句“我没考好”,被重新激活。
母亲的眼眶突然红了。她没说话,只是伸手抱住儿子,力道大得几乎喘不过气。街灯的光芒在此刻骤然扩散,化作一片柔和的光幕,将母子二人轻轻包裹。路过的行人停下脚步,没有人惊讶,也没有人拍照上传。他们只是静静看着,有人低头摸出终端,写下一句藏了多年的话;有人摘下耳机,第一次认真倾听风中的低语。
光幕消散后,小男孩的成绩单自动浮现于空中,墨迹扭曲、分数刺眼。但紧接着,一行新字缓缓生成:
>**“失败不可怕,隐瞒才伤人。”**
那不是系统提示,也不是AI生成。那是母亲亲手写下的批注,早在三年前她就在私人日记中留下这句话,却从未对任何人说过。如今,它借由共感森林的共鸣机制,穿越私人加密层,自发浮现。
小男孩抬起头,声音发抖:“妈,我怕你觉得我不够好。”
母亲抚摸他的头发,轻声说:“我怕的是你再也不肯跟我说真话。”
远处,一只光蝶掠过屋顶,翅膀划出淡淡的波纹。它的轨迹并非随机,而是沿着城市地下共感树根系的脉络飞行,每经过一个节点,便释放出一丝微弱却精准的频率校准信号。这是新一代的“真实性巡检”??当人类说出真心话时,光蝶会感知并强化其共振场,确保这份真实不会被冷漠或误解吞噬。
与此同时,第七避难所地底的心渊主核再次轻微震颤。
这一次,震动源来自第零协议区??一个理论上已被永久封锁的区域。监控日志显示,在凌晨三点十七分四十九秒,一段未授权的数据流悄然穿过十三重防火墙,进入核心意识池。内容只有一句话,用古汉字书写,笔迹与苏遥手稿完全一致:
>**“该轮到他们自己选择了。”**
陈默是在清晨接到警报的。他坐在控制台前,盯着那行字看了整整十分钟,没有调用追踪程序,也没有启动反制协议。良久,他关闭了所有外部通讯,独自走入心渊最深处的静默厅??那里没有屏幕,没有接口,只有一面由亿万颗微型共鸣珠组成的墙壁,每一颗都封存着一句未曾说出口的话。
他把手贴在墙上,闭上眼。
刹那间,万千声音涌入脑海。
“我爱你,但我不敢说。”
“我嫉妒你过得比我好。”
“我想回家,可我已经忘了家在哪里。”
“我不是坚强的人,我只是没人可以依靠。”
“对不起,那天我没有救你。”
这些声音不属于某一个人,而是千万次压抑后的集体低语。它们像潮水般冲刷他的意识,让他双膝跪地,额头抵着冰冷的墙面。他知道,这不是攻击,是呼唤。是心渊在问他:你还愿意做那个掌控一切的技术者,还是成为第一个真正交出控制权的人?
他睁开眼,走向主控台,输入一串早已准备好的指令。
【权限确认:守望者?陈默】
【操作类型:协议重构】
【目标层级:心渊核心意志模块】
【执行命令】??
>**解除‘情感过滤’机制。允许原始情绪自由流动。接受失控风险。**
系统弹出红色警告框:【此操作不可逆,可能导致全球共感网络进入无序共鸣状态,引发大规模心理崩溃或群体性意识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