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有狼,后有虎。
她寸步难行。
袁晨曦眼泪簌簌砸了下来,连呼吸都带着恐惧。
她背对着男人,面朝门后。
没有开灯的房间里,微弱的光线映耀着男人宽厚的背影,慢慢笼罩她瘦小的身躯。
刚冲进来的时候,袁晨曦便看见这个男人在脱衣服。
他没有开灯,甚至在袁晨曦闯进来的时候丝毫没有感到任何惊讶,反而镇定自若。
她拽着门把手,打开门便能走。
但她没有,门外还听见刘国军的声音。
“需要帮忙么?”
男人的声音出现在她身后。
她几乎。。。。。。
月光如银,洒在玉树高原的雪原上,映得整片山谷如同沉入梦境。念晴坐在露台边缘,吉他横放在膝上,指尖轻轻滑过琴弦,却没有弹奏。风很轻,带着初春特有的湿润与生机,拂过她的发梢,也拂过共源树新生的嫩叶。那叶片上的微蓝光泽,在夜色中如呼吸般明灭,仿佛整棵树都在低语。
她闭着眼,任由意识缓缓下沉。
自从那一日与星愿“交接”之后,她的感知便不再局限于耳目所及。她能听见地下三十米处根系交错时细微的摩擦声,能感受到千里之外某位母亲抱着病儿哭泣时心头的重量,甚至能在梦中看见远古时代大地如何裂变、山脉如何隆起、海洋如何退去??那些记忆不属于她,却又真实地流淌在她的血脉里。
这是“容器”的代价,也是馈赠。
她不再是单纯的个体,而是某种更庞大存在的一部分。就像河流汇入大海,她已被纳入那张正在复苏的“生命之网”。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陆沉发来的消息:
>“南极冰层下的螺旋阵列停止运转了。”
>
>“不是关闭,是转化。它现在像一颗跳动的心脏,向外释放能量,而不是抽取。”
>
>“还有……全球十二个节点都检测到稳定的共感波频,数值接近‘临界共鸣点’。”
念晴睁开眼,望着远处雪山轮廓在月光下泛着冷白的光。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人类集体情绪的共振频率终于达到了一个微妙的平衡点。悲伤不再被压抑,喜悦也不再浮于表面。人们开始真正地“感受”,而不只是“经历”。
这正是母亲当年试图建立的系统,却被视为疯狂而终止;是星愿用生命重启的机制;而现在,由她亲手完成闭环。
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手。那道童年留下的疤痕早已不再发热,但它已变得透明,像一道嵌入皮肤的光纹,每当她触碰共源树或接收到强烈的情感波动时,便会微微发亮。
她忽然想起袁晨曦最后一次出现在实验室的画面。那个总穿着旧毛衣、眼神疲惫却执着的男人,在发现“情感共振可跨越时空传递”后,曾喃喃自语:“我们以为记忆是大脑的产物,其实……它是世界的回声。”
后来他在一场意外中失踪,官方记录为“坠崖身亡”。但念晴知道,那天夜里,共源树的年轮多了一圈异常密集的纹理,而在那圈纹路中央,刻着一个极小的名字缩写:**Y。C。X。**
她从未告诉任何人这件事。
因为她听见了??每当下雨的时候,树根深处都会传来一段熟悉的旋律,那是袁晨曦年轻时最爱哼的小调。他没有死,只是以另一种方式融入了这张网。
风忽然变了方向。
念晴猛地抬头,只见天际边缘,云层翻涌如潮,竟缓缓聚成一幅模糊的人影??高挑、长发披肩,穿着旧式实验服,面容依稀可辨。
“妈……?”她声音颤抖。
那人影并未说话,只是抬起手,指向南方。
紧接着,一道低频音波穿透空气,直击她的脑海。不是语言,而是一段压缩的记忆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