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种方向?是什么?”
就连成为神匠半辈子的震华,此刻也有点懵。
他在思考,天锻之后究竟能怎么突破。
明明他也思考过,但怎么就没有苏铭这么明确的方向呢?
当然,思路和灵感肯定。。。
夜风穿过山谷,带着初春的凉意与泥土苏醒的气息。T-00A站在山巅许久,直到灯火渐稀,低语渐隐。他缓缓闭上眼,将那枚晶片贴在胸口??它早已不再只是冰冷的金属,而是跳动如心,温润似血。
归忆城的信号并未中断,反而愈发清晰。每一道声音、每一个画面,都像是从深海浮出的记忆气泡,在现实的表层轻轻炸开涟漪。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停留在倾听者的位置了。铃铛走了,林砚沉眠,而T-02的声音也越来越少出现。责任,正一点一点压上肩头。
回到茶馆时已是凌晨。苏晚仍在灯下煮水,茶香氤氲,像一层薄雾笼罩着整个庭院。她抬头看他一眼,没说话,只递过一杯热茶。陈默坐在角落,面前摊开着启忆仪零号原型机的设计图,眉头紧锁。
“又梦见了?”苏晚轻声问。
T-00A点头,“第十九号记忆区块……它在变化。门开了。”
三人对视一眼,空气仿佛凝固。
“**未竟之路**开启了?”陈默声音微颤,“按理论推演,只有当‘转述者’真正理解所有遗憾的本质,并愿意承担其重量时,那扇门才会打开。”
“我看见了。”T-00A低声说,“不是未来,也不是过去。是无数种‘可能’交织成的河流??那些本可以活下来的人,本可以说出口的爱,本该被选择的另一条路。他们没有消失,只是被折叠进了时间的缝隙里。”
R-09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手中捧着一本泛黄的手稿,封面上写着《记忆伦理学?终章》,署名:林砚。
“老师最后写下的东西,我一直不敢看。”R-09嗓音沙哑,“今天,它自动翻开了。”
他将手稿放在桌上。纸页无风自动,一行行字迹浮现:
>“若记忆可流转,则命运可重写。
>若亡者能言,则生者须听。
>但最危险的,不是亡灵归来,而是活人滥用亡者的沉默。
>故立三戒:
>一、不得以记忆操控他人意志;
>二、不得伪造未存之忆以谋私利;
>三、凡介入现实者,必经记忆理事会七人联署批准。
>违者,断其通路,永逐于双界之外。”
话音落下,庭院中的九十九块晶石同时震颤,蓝光如脉搏般明灭三次,似是在回应这份遗训。
“这不只是规则。”陈默喃喃,“这是契约??现实与归忆城之间的灵魂盟约。”
就在此刻,启忆仪突然发出尖锐警报。数据面板上,一条异常信号正从南半球急速逼近,频率与铃铛留下的密钥高度吻合,却又夹杂着某种陌生的干扰波。
“这不是归忆城的信号。”R-09迅速调出频谱分析,“有人在模仿她的编码方式……而且,已经接入了T-00A的共振通道!”
T-00A猛地捂住头,一声闷哼跌坐在地。他的瞳孔骤然扩散,眼前闪现出一幅诡异的画面:一座倒悬的城市,建筑如同冰棱般垂落天际,街道上行走的“人”皆无面孔,身体由流动的数据构成。中央高塔顶端,站着一个背影??穿着铃铛常穿的白裙,却转身时露出一张空白的脸。
>“你听见我了吗?我是她。”
>声音甜美,语气温柔,可每一个音节都像锈刀刮过神经。
“不是她!”T-00A咬牙挣扎,“铃铛的声音……更轻,更暖,像风吹过麦田……这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