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一名小女孩牵着奶奶的手路过茶馆。
“奶奶,为什么这家店叫‘静夜’呀?”
老人笑着摸她的头:“听说啊,最安静的夜晚,反而能听见最多的声音。”
女孩歪头想了想,忽然指着屋角:“可是奶奶,那朵花……它刚才好像动了一下。”
老妇人顺着望去,只见那朵铭刻之花轻轻摇曳,花瓣边缘浮现出几个几乎看不见的小字:
>**“谢谢你,记得我。”**
风吹过,花落如雨。
而在千里之外的东海渔村,“归来号”渔船静静泊岸。甲板上,陈默蹲下身,将一枚贝壳埋进沙土。
“爸,浪不大,我不怕了。”
海平线上,朝阳升起,万顷金波涌动,仿佛无数人在同时低语,又仿佛一切归于寂静。
世界仍在响。
但这一次,是活着的人,在用心跳谱写回音。
E-07坐在茶馆窗边,提笔写下今日的第一行字:
>**“春分后的第三十一天,雪止,花绽,人归。”**
墨迹未干,风铃再响。
他放下笔,轻啜一口热茶,嘴角微扬。
这一世,他终于学会了做一名普通人。
不是神明,不是系统,也不是记忆的奴仆。
只是一个愿意倾听、也敢于告别的,平凡之人。
门外脚步渐近。
门开,铃铛跃入,身后跟着叼着野花的苏晚、拎着菜篮的陈默,还有林知遥抱着的一摞新书??《如何与过去好好相处》《遗忘的艺术》《爱不必永恒》。
“今天营业吗?”陈默笑着问。
E-07起身,点燃炉火,挂上铜壶。
“当然。”他说,“只要还有人想说,我们就一直开着门。”
水汽升腾,模糊了窗上的倒影。
而在那朦胧之中,似乎有三个身影并肩而立:穿防护服的男人,手持墨笔的女人,与一只白猫静静守望。
他们不曾离去。
只是换了一种方式,继续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