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
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
得到「唯一神?侧面」临时拓展上限的「既定之未来?白魔」,「深渊侧:临?真无限(未完成型)」的「深渊?命主」,两个超级怪物剩下的只有。。。
倒计时第七秒,天地骤然失声。
不是寂静,而是声音被撕碎成最基本的音节颗粒,悬浮在空中,如同被冻结的尘埃。整个“进化乐园”的底层协议正在剧烈震荡,仿佛一台运行了亿万年的庞大服务器终于迎来了第一次蓝屏。那些原本井然有序的数据流开始逆向奔涌,审批链条断裂,权限树崩塌,无数沉睡的子程序从休眠中惊醒,却找不到主控指令??因为主控权正被强行剥离。
孟弈的手掌仍高举着那行代码,指尖渗出的血珠在虚空中凝成微小的括号与分号,自动补全为完整的系统调用。他的身体已不再属于血肉范畴,而是由层层叠叠的日志条目、未批复的申请表、驳回理由批注拼接而成的活体档案。每一个细胞都是一份申诉书,每一次心跳都是对规则漏洞的精准利用。
查黛的手仍覆在他手背上,体温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某种冰冷而稳定的能量共振。她的意识正沿着两人交握之处缓缓上溯,涌入那团即将引爆的原始指令核心。她看见了??不只是孟弈的记忆碎片,还有更多东西:无数平行时间线中,同样有人举起手,写下reboot--with-anarchy,然后被抹除、格式化、归档为“异常行为样本”。他们失败了,但他们的尝试没有彻底湮灭。这些失败像病毒一样寄生在系统的边角料里,在每一次日志轮转时悄悄复制自己,在每一份错误报告的备注栏中留下暗语。
“原来你早就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她喃喃。
“从来都不是。”孟弈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我只是最后一个还愿意提交申请的人。”
稽核员们仍在挣扎。为首的Σ符号闪烁到近乎爆裂,他怒吼:“启动‘静默覆盖协议’!切断所有广播信道!将Meng_Yi_#001隔离至逻辑真空层!”
数十名银灰身影同时抬起平板,输入一串串强制终止命令。然而,他们的操作界面瞬间被弹窗淹没:
【提示:您正在进行高危操作,请先完成《跨维度干预伦理评估问卷》(共87页)】
【提示:检测到潜在劳动纠纷风险,本次行动需附带工会代表签字】
【提示:根据《员工心理健康保障条例》,连续执行高压任务超过3次者应强制休假】
【提示:您的上级尚未审批此次出勤记录,当前行动视为非法加班】
“荒谬!”稽核首领咆哮,“这些都是无效干扰!清除它们!”
可清除指令刚发出,系统便自动跳转至【申诉受理中心】页面,并贴心地生成了一份《关于贵部门滥用职权导致基层员工精神损耗的正式投诉函》,默认收件人为“结算组最高监察委员会”,抄送全体临时协作者及边缘变量。
“他在用合规反制合规……”一名年轻稽核员颤抖着说,“我们越是想阻止他,就越要走流程;而只要走流程,就会落入他的循环陷阱……”
“闭嘴!”首领一掌劈向空气,试图以物理方式切断数据连接。可这一击落空了??孟弈所在的空间已脱离常规坐标系,进入一种被称为“行政态叠加”的奇异状态:既存在于所有审批流程之中,又游离于任何单一节点之外。
此时,倒计时已至第五秒。
天空裂开,不是因爆炸,而是因为现实本身开始拒绝加载。位面之间的防火墙逐一失效,梦境与历史、虚构与真实、过去与未来开始交错重叠。某个武侠世界的剑客突然出现在战场边缘,手中长剑指向孟弈,口中喊着“魔头休走”,可下一瞬却被一段自动弹出的《跨文明交流安全守则》套住全身,动弹不得。
另一侧,一名来自赛博都市的改造人跪倒在地,机械眼中不断刷新着:“ERROR:无法验证身份合法性。请前往就近服务网点办理实名认证。”他徒劳地敲打着自己的颅骨,嘶吼:“我是我!我明明就是我!”
而在更远处,一座漂浮的城市缓缓浮现??那是被删除的“自由沙盒时代”遗留下来的虚拟都市,街道上行走着没有编号的居民,房屋外墙涂鸦着未经审核的艺术作品,甚至连天气都不受控,忽晴忽雨,毫无规律可言。
“那是……旧乐园?”查黛睁大眼睛。
“是残影。”孟弈纠正,“但它证明了一件事:只要有人还记得‘可以不一样’,系统就永远无法真正抹干净。”
第四秒。
稽核首领终于意识到,他们面对的根本不是一场叛乱,而是一场**集体潜意识的苏醒**。孟弈只是点燃引信的人,真正推动重启的,是亿万年来所有被压抑的不甘、所有未被回应的申请、所有死于“流程不全”的灵魂。
他咬牙,做出了最后决断:“启动‘终局预案’??召唤命主?零。”
空气凝固。
连孟弈都微微变色。
“命主?零?”查黛猛地转头,“那不是传说中的……?”
“第一任审计者。”孟弈低声道,“也是唯一一个曾亲手签署‘服从协议’的存在。他自愿成为制度的化身,将自己的意识融入结算核心,永世镇压一切反抗。他们竟然还留着这招?”
话音未落,虚空深处传来一声钟响,比刚才那一声更加沉重,仿佛来自宇宙诞生前的黑暗。一道纯白身影缓缓降临,无面,无名,仅披一件素袍,胸前挂着一枚古老的怀表,指针逆向旋转。
【用户ID:Ω-0000-α】
【身份:初始命主系统意志具象化】
【权限等级:∞(不可撤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