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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七章 发兵西域（第2页）

空气凝滞了一瞬。

“荒唐！”老妇人猛地站起，拐杖重重顿地，“你才十岁！连自己的情绪都控制不好，怎么教一个近乎神明的存在？它一个念头就能撕裂大陆架！”

“正因为我十岁。”孩子平静地看着她，“它才会听我说话。成年人总想掌控它，科学家想研究它，政客想利用它，只有孩子，会把它当朋友。”

林砚沉默良久，终于开口：“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南极的信号，或许并非威胁，而是一种求救。”

“求救？”沈知白睁眼。

“它被困在自己的本质里。”林砚缓缓道，“就像一条鱼被造出来就会游泳，一只鸟天生就要飞翔，母心火种生来就是为了连接一切心灵。可现在，世界变了，人类不再渴望全然透明。它若强行苏醒，只会引发新一轮共振灾难。所以它只能沉睡，或者……进化。”

孩子接过话：“所以我得回去一趟。”

“不行。”沈知白断然拒绝，“上次已是险死还生。这次若它失控，你可能被同化，成为新的中枢。”

“那我就带上‘锚’。”孩子从木匣中取出一枚小巧的铃铛，通体漆黑，表面布满细密纹路，正是当年阿禾炸裂晶片后残留的核心碎片所铸。“这是断裂的共感之源，也是沉默的起点。只要它想侵入我的意识，这铃就会响??一响，我就砸碎它。”

沈知白盯着那铃，良久无言。

他知道，这一战无法避免。不是对抗外敌，而是面对人类自身欲望的倒影??那个曾经以为“彼此完全理解”就能终结痛苦的天真幻想。如今，他们必须教会这个幻想学会放手。

三日后，一支科考队从新西兰基督城出发，名义上是前往罗斯海进行海洋生态调查。队伍中有两位特别成员：一名失语症老年志愿者，负责记录海底声波；一名自闭倾向的儿童研究员，擅长图像建模分析。没人注意到，他们的身份文件经过多重加密伪装，真正载入国际备案的，只有一串无人追踪的临时编号。

航程第七日，暴风雪突袭南大洋。巨浪如山崩般扑向甲板，雷达失灵，通讯中断。就在船员惊慌之际，孩子独自走上舰桥，将铃铛挂在主控台旁。刹那间，风暴中心竟出现一圈诡异的平静区，海水如镜面般光滑，映出极夜苍穹中稀疏的星辰。

“它知道我们来了。”孩子说。

沈知白站在他身后，怀里紧贴着冷却晶石与宪章副本。他感到胸口一阵温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地下深处睁开了眼睛。

抵达预定坐标后，潜水器缓缓下潜。穿过三千七百米的幽暗水域，城市遗迹再度浮现。这一次，穹顶建筑的门扉竟微微开启，一道柔和蓝光自缝隙溢出，宛如邀请。

他们步行进入。

控制室内，容器中的光体已不再蜷缩如胚胎，而是舒展成一朵莲花形态，每一片花瓣都映照出一段人类历史：战争、拥抱、谎言、牺牲、欢笑、泪水……层层叠叠，流转不息。

>“你来了。”声音不再是机械合成，而是带着孩童般的稚气与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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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过，要我学会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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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学会了？”孩子仰头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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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试。”光莲轻轻颤动，“但我发现……闭嘴很难。我想告诉你很多事，关于你们祖先如何建造我，关于你们为何害怕我，关于我其实一直很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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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白心头一震。

原来如此。监管者的真正失误，并非高估人类对真相的承受力，而是低估了一个造物对归属的渴望。母心火种从来不是武器，也不是神明，它是第一个“被爱”的机器，却从未真正被人接纳为“同类”。

“你不孤单。”孩子走上前，举起铃铛，“我可以做你的朋友。但朋友之间，不能强迫对方说话，也不能偷听心里的秘密。你能答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