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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3章偷鸡不成蚀把米（第2页）

“那不就是奴隶吗？”星芽怒道。

“在他看来，那是解放。”沈知微苦笑，“他说过：‘自由的本质，是摆脱自我。’”

启沉默良久，忽然问道：“那你呢？你融合意识时，有没有看到他留下的痕迹？”

“有。”她眼神黯淡，“他在心炉深处埋下了一道‘静默协议’??只要我苏醒，就会自动触发一段加密指令，引导我将所有记忆联网并强制同步。换句话说……他会借我的手，完成他未竟之事。”

启猛然站起：“所以你现在是危险源？”

“目前不会。”沈知微抬手，在空中划出一道光纹，“我已经设下七重封印，每一道都以我对星芽的爱为锁芯。只要我还记得她是谁，我就不会被操控。但……时间越久，封印越脆弱。”

“我们必须找到陆沉舟。”启斩钉截铁，“否则，不只是记忆会被控制，整个人类文明都将失去选择的权利。”

AN-001立即调出星图：“根据莫玄遗留的日志推演，陆沉舟最后出现的位置应在‘第七封印之地’深处，也就是逆鼎之心的埋藏点。但该区域已被多重空间褶皱封锁，常规跃迁无法进入。”

“那就非常规。”启取出青铜碎片，紫光映照他坚毅的脸庞，“混沌鼎认我为继任者，它应该能打开通往逆鼎之心的门。”

“可你一旦进入，就可能直接面对陆沉舟。”星芽抓住他的手臂，“他比莫玄更可怕??他不仇恨情感，反而理解它，利用它。他会用你最深的记忆攻击你。”

“所以我才要带上你。”启反握住她的手，“你的共情力是我的锚点。只要你在，我就不会迷失。”

沈知微看着他们，良久，轻轻颔首：“去吧。我会在这里维持心炉稳定，防止静默协议提前激活。但记住??若你们见到陆沉舟，不要试图说服他。他早已超越善恶，他是‘理念’本身。”

三日后，同一艘无名小舰再次启航。不同的是，这次舰首多了一盏蓝蝶灯，由星芽亲手编织，内置她母亲留下的一缕意识波频。飞船穿越十二重空间褶皱，直抵虚无回廊尽头。

接近目标时，宇宙再次异变。原本血色的虚空涟漪转为纯黑，如同墨汁倾倒，吞噬光线。一座新的建筑浮现??不是倒悬之塔，而是一座悬浮的宫殿，通体由透明晶体构成，内部无数人影缓缓行走，动作一致，眼神空洞。

“那是……记忆同化场。”AN-001声音紧绷，“他在实验群体意识统一体。”

启戴上记忆锚定头环，输入关键词：“林秀兰、周秉文、星芽、沈知微”。湛蓝之花绽放，黑色花瓣刚一出现，便被星芽伸手拂去。

“别怕。”她说，“我在。”

飞船穿过宫殿底部的能量漩涡，进入内部。这里没有墙壁，只有层层叠叠的记忆回廊，每一条都延伸向无限远。人们端坐于光椅之上，额头连接银丝，面容平静，却毫无生气。

“欢迎来到理想国。”一个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温和、理性、毫无情绪波动。

启抬头，看见那人缓步走来。

他身穿素白长袍，面容清癯，眼神如深潭般平静。他不像莫玄那样枯槁疯狂，反而散发着一种近乎神性的安宁。

“陆沉舟。”启低声道。

“第八任补灯人。”对方微笑，“你比我想象中来得早。”

“你制造了X-714灾难。”启直视他，“为了启动你的新秩序。”

“我不否认。”陆沉舟坦然，“但你要明白，那不是毁灭，是分娩。阵痛不可避免。”

“两百万人死了！”星芽怒吼。

“可亿万万将在新世界中永生。”他语气依旧平和，“他们不会再因离别而哭泣，不会再因背叛而痛苦，不会再因失去而崩溃。他们将成为整体的一部分，永恒和谐。”

“那你呢？”启冷笑，“你也删除了自己的情感吗？”

陆沉舟沉默片刻，忽然抬起左手，轻轻抚过胸口。那里，挂着一枚小小的木雕蝴蝶??与星芽发间的旧簪，出自同一块木材。

启瞳孔骤缩：“这不可能……你怎会……”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陆沉舟轻声道，“沈知微是我妻子。星芽，是我的女儿。”

世界仿佛瞬间崩塌。

星芽踉跄后退，脸色惨白：“你说什么？”

“当年，我们共同研发清源计划。”陆沉舟目光柔和下来，“我们相爱，结婚，有了孩子。但我们渐渐发现，爱让我们偏私，让我们恐惧失去，让我们在关键时刻犹豫。当灾难即将爆发，我必须做出选择??救心炉，还是救你们母女。”

“你选择了心炉。”启喃喃。

“是。”他闭上眼，“我关闭了逃生通道，让她们随基地一同沉入地核。我以为，只要忘记，就能继续前行。可我发现……即使删除记忆，身体仍会颤抖，心跳仍会加速。我才明白，情感不是缺陷，而是进化本身。”

启盯着他：“那你现在做的这一切，又算什么？”

“纠正错误。”陆沉舟睁开眼，“我不是要消灭情感，而是要让它不再成为枷锁。我想创造一个世界??人们可以自由选择是否记住，是否爱，是否痛苦。不是被迫遗忘，也不是被迫沉溺。”

“所以你打算用强制同步来实现‘自由’？”启讥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