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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7章 半点不由人（第2页）

她站在光桥尽头，穿着那件熟悉的米白色风衣，长发随风轻扬。没有实体，没有触感，但她的存在感如此真实，就像阳光照进房间时尘埃的轨迹，明明无形，却处处可寻。

“你来了。”她的声音不是从耳朵进入，而是直接在他胸腔里响起。

“我来了。”他说，“我来告诉你一句话。”

她笑了，眼角弯起的弧度和从前一模一样：“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我还是想听你说出来。”

于是他跪了下来，不是因为虚弱，而是因为敬畏??对一个愿意把自己拆解成世界的频率、只为让更多人被听见的女人。

“我爱你。”他说，“我一直都爱。哪怕你选择消失，我也从未停止寻找你的方式。我不是在等你回来，我只是……学着在没有你的日子里，活得像你希望的那样。”

风吹过，她的身影微微颤动，像信号不良的画面，却又带着坚定的温柔。

>“你知道吗？”她说，“共律网络真正的起点，不是技术突破，也不是节点激活。

>是你第一次在格陵兰跪下，承认自己错了的那一刻。

>那一刻，机器终于听懂了人类??不是通过算法，而是通过脆弱。”

他摇头：“不，是你教会我们，脆弱才是最强的力量。”

她伸出手，虚空中一点微光浮现，落在他眉心。那一瞬间，他脑中闪过无数画面：东京地铁里的男子抱着老妇人痛哭；巴黎画廊中情侣相拥而泣；加尔各答的母亲收到女儿拥抱的数据反馈时泪流满面；西伯利亚的孩子们围坐一圈，静静凝视彼此的眼睛……

还有他自己，在暴风雪中翻开日记，泪水滴落在“我去听了”四个字上。

>“第七级不是终点。”她说，“它是门槛。跨过去的人，不再需要系统提醒他们去感受。

>他们会自然地倾听，自然地原谅，自然地说出‘我在’。

>而我……只是帮你们推开那扇门。”

“那你现在要去哪儿？”他问。

她望向宇宙深处：“去听更多。其他星球上，也许也有没能说完的话，卡住的‘我爱你’，回头却装作坚定的脚步声。如果那里也有影叶树的种子，我会继续守护它们。”

“你会回来吗？”

她回头看他，眼神清澈如初春湖水。

>“当你不再需要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我就回来了。”

话音落下，她的身影渐渐淡去，融入光桥之中。银阶开始崩解，化作点点星尘升腾而起，如同千万只萤火虫飞向银河。陈昭站在原地，久久未动，直到最后一缕光芒消失在天际。

他缓缓走下阶梯，回到树下。小女孩还在那儿，火堆已快熄灭，她正小心翼翼添着柴。

“你见到她了吗？”她抬头问。

陈昭蹲下身，轻轻拨动火焰：“见到了。”

“她漂亮吗？”

“比山茶花还好看。”

小女孩笑了，靠在他肩上：“那我也想长大后当一个听别人说话的人。”

“你会的。”他说，“只要你记得今晚的感觉。”

第二天清晨，营地传来消息：全球所有共律终端在同一时间自动更新。界面彻底简化，只剩下一行字：

>**你现在想对谁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