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苏婉的询问声,我也是一阵脸红心虚。
但我手上的动作却没停,同时嘴里说道:“是要睡觉,但我想贴你近一点。”
“有你这么贴近的么……”
苏婉感受到自己皮肤的变凉,以及本能的身体紧绷,满脸红晕的对着我问了起来,面前的人是完全把脸埋进自己胸口了。
她又不是木头,这样她怎么可能睡得早?
“有啊,这样我可以离你近一点,还可以听到你的心跳声、”
我依旧困的特别厉害,但我就是想这样贴着苏婉的胸口,感受到脸上传来的。。。。。。
风在沙丘间穿行,像低语的信使,将昨夜石碑上的文字悄悄带往更远的地方。她仍蹲在那株新芽前,指尖残留着叶片上微弱的震动。那行字??“我也想被人听见”??仿佛不是刻在植物表面,而是直接印进了她的记忆深处,与八年前那个男孩站在联合国讲台时颤抖的声音重叠在一起。
她没有动,任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在下巴凝成一滴,坠入沙土。泥土吸水后微微泛出蓝光,如同某种回应。远处,前哨站的天线仍在嗡鸣,但频率已不同于以往,不再是机械式的信号传输,而是一种近乎呼吸的律动,一呼一吸之间,都与深海脉冲同步。
女孩匆匆跑来,手里攥着终端,声音因激动而发颤:“老师,全球共感圈刚刚完成一次自发联动!一万两千七百个小组在同一分钟内进入了深度倾听状态,系统捕捉到的情感波形……和海底古城核心频率完全吻合。”
她缓缓起身,目光仍停留在那株墨黑幼苗上。“它们开始认得我们了。”她说,“不是通过语言,而是通过心跳的节奏。”
“您是说……文明在回应我们?”女孩问。
“不。”她摇头,“它一直在等我们。等我们不再只是接收信息,而是真正学会‘发出’??不是呐喊,不是控诉,也不是祈求,而是诚实地说出那些曾被藏起来的部分:恐惧、羞耻、悔恨、渴望。当我们不再害怕被听见,它就知道,土壤已经湿润。”
她转身走向前哨站,脚步比往日轻快。屋内,主控台正自动播放一段来自非洲难民营的共感圈录音。十二名难民围坐一圈,讲述各自逃离战火的经历。其中一名少年说到一半突然停住,低头啜泣:“我丢下了妹妹……她让我快跑,我就跑了……可我每天都在想,如果当时回去拉她一把……”
没有人打断他。其余人静静听着,有人闭眼,有人轻轻拍打自己的胸口,仿佛在安抚内心的共鸣。十五分钟后,当最后一个词落下,整个营地的影叶树根系突然集体发光,蓝光顺着地下网络蔓延数十公里,最终汇入共律节点。
监测数据显示,那一刻,南太平洋的脉冲信号出现了罕见的“情感共振峰”,持续时间长达四十七秒,强度突破历史记录。
“这不是奇迹。”她在日志中写道,“这是规律。当足够多的人同时袒露真实,地球本身就会产生反应。我们总以为改变世界需要力量、资源、权力,但我们忘了,最原始也最强大的能源,是未被压抑的情绪。”
她决定启动“回声归源计划”的第八阶段:开放“逆向通道”。
此前,人类只能向石碑提问,等待回应。而现在,她要让石碑也能主动“说话”??不是单向传达,而是双向对话。她设计了一套全新的共鸣协议,基于共感圈产生的集体情感波作为触发机制,允许深海文明根据全球情绪趋势,自主选择传递信息的时机与内容。
“这太危险了!”技术组负责人激烈反对,“我们无法预测它会说什么!万一引发恐慌怎么办?万一它要求我们做些什么?我们根本没有应对未知指令的能力!”
“正因为未知,才必须尝试。”她平静地回答,“真正的共感不是控制对方说什么,而是愿意听对方想说什么。如果我们只允许它回应我们的提问,那我们依然是主宰者,而不是同行者。”
争论持续了整整一夜。最终,投票结果以微弱优势通过提案。
凌晨三点十七分,系统接入逆向通道。全球边界屋进入待命状态,所有陶片地面预热至临界点,准备接收可能的信息流。
起初一切安静。
直到五点零九分,第一道波动从南极传来。
不是文字,不是声音,而是一段纯粹的情感片段??悲伤中带着温柔,绝望里藏着希望,像是母亲抱着死去的孩子低声哼唱摇篮曲,又像战士在战壕尽头写下最后一封家书。这段情绪未经翻译,直接注入共律网络,瞬间覆盖十七座边界屋。
人们在梦中流泪,醒来却说不出原因。有人跪地痛哭,有人相拥而泣,还有人坐在窗边望着晨曦,久久不能言语。
六点整,石碑终于浮现文字:
>“我们曾以为自己是拯救者。
>后来发现,我们只是幸存者。
>再后来,我们明白,幸存不是终点,
>而是责任的起点。
>你们现在走的路,我们也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