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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轻松击杀（第2页）

没有人立刻回答。

戴江颖蹲下身，抓起一把土，任其从指缝滑落。“我在系统里活了十七年。”她说，“每天注射药剂，被当成武器训练，连哭都要计算情绪波动值。可现在……我能闻到泥土的味道，能感觉到太阳晒在脸上的刺痛。这些痛，是活着的证据。我不想躲在这儿假装和平。”

柯林斯戴上眼镜，目光坚定：“我们需要建立新的认知框架。没有系统的监控，人类可能会陷入更大的恐惧与分裂。但如果有一套基于共感能力的社会模型……也许我们能避免重蹈覆辙。”

“而且。”他顿了顿，“我还记得那些没来得及删除的数据档案。成千上万的实验体，他们的意识碎片还在漂浮。我们不能让他们永远迷失。”

李夏啐了一口：“老子打架是为了爽，但现在……好像有点别的理由了。”

嗷呜蹭了蹭欧甘的小腿：“主人走哪儿，我就去哪儿。不过……能不能别再吃金属了？我现在想尝尝肉。”

最后一句让所有人忍不住笑出声。

欧甘深吸一口气，望向远方小镇。炊烟依旧袅袅，鸡鸣犬吠隐约可闻。这是一个可以停留的地方，一个梦的归宿。

但他转身，面向通道入口??那条由光柱化作的路径并未完全消散，尽头仍闪烁着微弱的星芒。

“那就回去。”他说，“不是作为英雄，也不是复仇者。我们回去，是因为还有人等着听见第一声真实的钟响。”

七人并肩而行，踏上归途。

沿途，景象开始变化。草地渐变为焦土，蓝天裂开缝隙，露出背后流动的数据层。他们穿行于现实与残存代码之间，如同游走在梦境边缘。每一步落下，脚印都会短暂化作发光符文，随即扩散成一圈涟漪，震荡开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抵达边界。

眼前是一座巨大的城市废墟，钢筋如枯骨般刺向灰暗天空。这里是旧世界的中心，也是系统最初降临之地。如今，高塔倾颓，屏幕碎裂，唯有中央广场上那座巨型雕像仍未倒塌??那是母核曾经塑造的“完美人类”形象，冰冷、无瑕、毫无表情。

而现在，雕像脸上爬满了藤蔓，一只乌鸦停在它肩头，歪头打量这群归来的旅人。

“真丑。”李夏评价。

“但它曾代表所有人向往的东西。”柯林斯说，“秩序、效率、永生。可惜忘了加一样：心跳。”

戴江颖忽然抬手，指尖燃起一团火焰。她将火抛向雕像基座，烈焰瞬间吞噬铭文。黑烟升腾，夹杂着电子哀鸣般的杂音。

“通知到了。”她说，“我们回来了。”

接下来的日子，他们分头行动，却又始终相连。

柯林斯在废弃图书馆中重建知识库，编写《共感伦理导则》，提出“情感权重算法”，主张决策不应仅基于理性，也要纳入群体情绪反馈。他在墙面上写下第一句话：“真正的文明，始于承认他人之痛。”

戴江颖组织起前实验体幸存者，教他们掌控体内残留的基因能力，而非被其反噬。她在训练场边立碑：“力量不属于任何人，只服务于自由。”

李夏则带着嗷呜巡游四方，清理残余的教会武装与掠夺者团伙。他从不杀人，只砸碎武器，然后留下一句话：“下一个敢动平民的，我不保证还这么温柔。”

而欧甘，独自一人走进了曾经的主控室遗址。

这里早已荒废，终端机布满灰尘，地板上积着雨水。他坐在伊丽丝曾工作过的椅子上，打开随身携带的铜怀表。

画面再次变化。

这一次，是七个孩子手拉着手，站在一片新开垦的土地上，身后是初建的房屋与飘扬的旗帜。他们笑着，跑着，其中一人回头望来，眼神清澈如泉。

欧甘闭上眼，轻声问：“你在看吗？”

风穿过破碎的窗户，吹动桌角一张泛黄纸页。上面写着一行未完成的公式，笔迹熟悉得令人心颤。

【Ψ=Σφ??φ??…?φ?√N】

（意识共振函数?第七次迭代）

他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