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早就有所预料,一切安排妥当,也打算拿这两个杀鸡儆猴,可他心中依旧恼火,目光落在舞台上的少年,眯了眯眼睛。
然下一刻,一把细长的剑划过那细嫩的脖子,那少年瞪着眼睛缓缓栽倒。
曲怀一甩袖子,轻声道:“倾歌舞月包藏祸心,谋害太子,全部拿下!”接着他看向正武王和善平王,“两位殿下,请吧。”说完,他冲着赵思洵抬了抬手,带着剑离去。
不远处,打成筛子的刺客尸体依旧躺在地上,染了一片血红,包括两名宗师,依旧瞪着眼睛死不瞑目。
在赵思洵凉飕飕的目光下,正武王和善平王毫不犹豫地跟上了曲怀,恨不得走到他前面去,离这个可怕的弟弟远远的。
“殿下,就这么放走了?”聂冰问。
赵思洵回头,“那孤能怎么样,父皇亲自派人来了,还能不给面子吗?”
聂冰沉默下来。
“放心吧,孤为了他的父子情分如此委曲求全,他怎么着也得补偿我。走,收枪,回府。”
“是。”
赵思洵手一挥,在簇拥之下缓步离开倾歌舞月,不过他之前,回头对楚岭招了招手,“楚公子。”
“太,太子殿下……”楚岭及诸多纨绔胆战心惊地走到他的面前,赔笑。
“今日让你们受惊了,回头孤好好补偿你们。”赵思洵嘴角含笑,亲切地拍了拍楚岭的肩膀。
楚岭等人简直受宠若惊,欢喜道:“哪里,是我等招待不周,差点令殿下受伤,实在惭愧。”
赵思洵颔首,“都回去吧,别让家中父祖担心。”
“是。”
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说我不厚道了哈,哈哈。
赔偿但您儿子穷!
赵思洵回府之后开始拉清单,对,虽然他没有任何阻拦,任何不满地让曲公公将人带走了,可并不表示就这么算了。
所谓子债父偿,这份委屈和损失都得从望帝那儿要回来,他洋洋洒洒写了一本奏折之后,就等着宫内召见,他就不信望帝能挨到明日早朝。
果然,临近子时之时,宫里来了消息。
话说得很好听,若是太子殿下歇息了,明日早朝之后觐见也是一样的。
那当然是不一样,赵思洵精神抖擞,直接进宫。
他走进昭阳殿之时,太医正从里面走出来。
赵思洵一把拉住其中一个尚显年轻的小太医,挑了挑眉,后者不动神色地笑了笑,轻轻摇了摇头,就脚步不停地走了。
这位小太医是辛太医的关门弟子,这些年替赵思露治伤的时候,都是他在辛太医身边打下手,自然跟赵思洵也比较熟悉。
如今辛太医年纪大了,一般疑难杂症他都懒得搭理,都是让小徒弟出面的,而赵思洵高居太子之位,彼此互利,行个方便,哥俩自然就更好了。
心中有底之后,赵思洵再看望帝这单手支着脑袋,一副心力憔悴的模样就觉得虚假。
啧,装模作样,孤家寡人给谁看呢?
“幸好,露露跟着舅公闭关了,不然,两位皇兄这样身上没让她锤出个窟窿来,都说不过去。”赵思洵声音随着脚步声传进去,接着站定行礼,“儿臣见过父皇,万岁圣安。”
圣安两个字就颇具讽刺了。
望帝放下手,看着这儿子笑吟吟地望着自己,一副自作自受的模样,原本被那俩混账气得发疼的胸口又隐隐作痛,没好气道:“装都不装了?”
“谁遭到兄弟刺杀,差一点进鬼门关了,还有兴趣装下去,父皇,您对儿臣的要求未免也太高了吧?”赵思洵皮笑肉不笑道。
“有底气,说话都不一样了。”望帝冷冷地看着他。
“儿臣不是底气,是怒气。今夜,您要是不能给我一个说法,儿臣就赖在这儿不走了,您明日也别想上早朝。”赵思洵说着往周围看了看,“偌大的一间宫殿,怎么就连一把凳子都没有?”
曲怀在一旁听着,忍了忍笑,朝边上的小太监示意了一下,“给太子殿下搬把凳子。”
望帝听着看了曲怀一眼,似乎在问谁准许他坐了?
多年老伙计,也没什忌讳,曲怀回首一笑,似乎回答,您难道还能让苦主站着?这位怕是更不会善罢甘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