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生活看似回归平静。
李基和郑艳搬进了城郊的小公寓,阳台上种了几盆辣椒。他找了份音乐老师的工作,专门教农民工子弟唱民谣。孩子们五音不全,但他从不纠正,反而鼓励他们自由发挥。
“跑调没关系。”他说,“重要的是,这是你们自己的声音。”
某天放学后,一个瘦小的女孩怯生生递给他一张纸条:“老师,我写了一首歌,你能听听吗?”
李基接过一看,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几句词:
“妈妈在工厂缝纽扣,爸爸在工地扛水泥。
我想买个新书包,可超市太贵像城堡。
月亮圆圆像个锅盖,照着我家漏水的房檐。
但我还是会唱歌,因为你说??难听也没关系。”
他鼻子一酸,轻轻哼起了旋律。
就在那一刻,楼下菜市场传来一阵猛烈的剁骨声。
咚!咚咚!咚咚咚!咚??!
节奏精准得不像凡人所为。
李基猛地抬头,望向对面摊位那个满脸横肉的杀鱼大叔。对方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手中的刀却停也不停,继续敲打出越来越复杂的节拍。
【检测到高熵载体】
【启动:文化适应性评估】
【备注:推荐融合方案??重金属+二人转】
李基笑了。
他知道,这场战争永远不会结束。
但也正因为如此,地球的歌,才会永远唱下去。
深夜,他又梦见了父亲。
老人坐在院子里,一边打竹板,一边对他眨眼:“儿子,记住啊,最难听的歌,才是最安全的盾。”
醒来时,窗外星光如瀑。
他轻轻吹起口哨,依旧是那支五岁时就吹不完整的曲子。
断断续续,跑调严重,夹杂着换气时的噗嗤声。
但在宇宙某个角落,一颗流浪行星突然改变了轨道。
因为它听见了??
那是生命最初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