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歪了歪头,垂眸看向腰间荷包——里头塞着一枚平安符。
楼大人好似并不在意这些,极为平静道:“平安了。”
住持笑道:“如此甚好。”
暗门合上。
楼轻霜转回头,便瞧见太子殿下站在密道光束中,一双润亮的眼睛转来转去地看着他,满是打趣之意。
“回来的时候随手买的?”
“……”
“路边摊贩卖的?”
“……”
楼大人直接将太子殿下拽入怀中,亲了一下小殿下的眼尾。
沈持意眼中狡黠之色登时褪去,小声而又慌乱道:“你干什么?佛门清净地!”
“干大逆不道之事。”
“楼卿慎行!”
“是殿下非要招惹臣。”
又被冤枉的殿下:“……”
他连楼大人的手都不牵了,一言不发地跟在对方身后,走出暗道,遁入后山。
护国寺后山广袤非常,稍往深处走便人迹罕至,路都没几条。
他们边走边佐以轻功,仍是行了大半个时辰,才到那藏在深林草丛后方的山洞门前。
白玉龙环嵌入机关。
石门“轰隆隆”地往两侧拉开。
沈持意率先踏入其中,总算见到了这个原著里没头没尾的宝库的真正面貌。
竟然不是金银钱财,而是——
“甲胄!?长枪,长刀,这些……”
他回过头。
楼轻霜点头道:“都是军需。二十三年前,先朝太子秘密奉了圣命,苦寻这份没来得及被前朝用上的宝库,追寻踪迹到了护国寺,才发现宝库就在骥都脚下。而白玉龙环作为国寺里传给历任方丈的宝物之一,被认为是前朝的御赐之物,因为是宝玉才一直留到了我朝。”
“先朝太子看到机关之后才明了,那其实是宝库钥匙。不仅钥匙玄妙,这山洞也是特意所选之处,本就少有水汽,其中又放了许多用以贮存铁器的东西,军需损耗并不严重,还有大半可用。”
“那时正值我父母婚宴前夕,先朝太子便先拿着白玉龙环去了我父母婚宴。出事之时,沈骓已经围了顾府,先朝太子自知无力回天,将此物塞给我的母亲。”
阴差阳错,这宝库的钥匙,一直在这世间最该拿到它的人手中。
直到正月十六那日,又被楼轻霜给了他。
沈持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他回过头:“你当时把门钥送给我干什么?”
“送你。”
“……”沈持意不得不说清楚,“那时候我对外的身份就是个浪迹江湖的苏家旁支,就算真的知道可以拿着白玉龙环到这里打开宝库,我也用不上。”
“因为军需宝库对我而言很重要。”
这回答牛头不对马嘴的。
“那更不应该给用不上的我吧?”
楼轻霜走到他的身边,同他一道并肩而立,看着面前尘封多年的宝库。
这人直接越过了白玉龙环之事,说:“殿下,这两日臣私下派去淮东的人接连有密信回报,淮东的情形和烟州不太一样。”
“烟州只有楼禀义和烟州府兵总兵最清楚谋反之事,其余多数人多半都是被裹挟其中,如孙应一般不得不参与,或是根本不知情。”
“但是淮东那边,他们有马场,有训练有素的兵马,拥兵自重,上下将领都参与其中,我们斩了烟州府总兵便能收回烟州兵权,但淮东这边……怕是无法兵不血刃地镇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