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兵荒马乱地这个解释那个安抚,小小的书房里乱成一团,直至晚膳时分才歇了阵仗。
沈持意寻了个理由,单独回密室里,把荷包里的东西找了个地方藏起来,随手拿起一把折扇,又悠哉悠哉地出去了。
楼轻霜却把他带到了密道的出口处。
奉砚已经戴着帷帽,架着一辆马车停在那。
“薛执会安顿好乌陵和云三的,”楼轻霜说,“殿下的用膳之地,另有别处。”
出门用膳?
藏在楼府的密道中这么久,今夜怎么突然出门了?
太子殿下以为楼大人有什么筹谋讲究。
他欣然随着楼大人上了马车。
车轮滚动,竟然没有往偏僻之处行去,反倒直奔骥都中心,大兴都城最为繁盛的几个坊市而去。
夜风一下一下地吹着车窗纱帘,马车外吆喝叫卖声此起彼伏,丝竹舞乐交叠不息。
显然比往常还要热闹三分。
太子殿下起了好奇之心,带上幕篱,掀开纱帘,往外看去。
只见不断后撤的长街灯火辉煌,人头攒动,花灯一层一层勾上高楼,数百灯影无一重复。
长龙杂耍处喝彩声不停,近处说书人板声不断。
夜如白昼,世如仙境。
如此好的人间,如此好的风景。
沈持意目光落在卖灯的摊子上,瞧见那数量最多的鸳鸯灯笼,骤然明悟。
今夜竟是七夕——
作者有话说:
第92章面具“可能是因为我长得像吧。”
沈持意第一次瞧见帝都的七月初七。
琳琅满目,雅中极繁,闹而不吵,艳而不俗。
一旁有城防军打马而过。
他们的马车本来随着人流,在特定的车道上缓缓前行。
城防军中,有人骑马至于奉砚身边,悄无声息地替他们开出了一条道,带他们来到酒楼后方的牵马处。
沈持意透过车窗看去,发现那功成身退的“城防军”他认识。
正是如今已被封为卫国公世子的黄凭。
四方不仅有黄凭,明里还有好一些城防军,暗中也有不少练家子混在人群中。
黄凭本就是城防军都尉,会在七夕这种时候领人巡检夜市很正常。
可这些人,包括黄凭在内,看似巡检,实则都在围着他们这辆马车布防。
显然巡检只是个由头。
“你安排的?”沈持意问。
“夜市闲杂人等众多,殿下在他人眼中生死未知,今夜出游,若是被人瞧见,发现了身份,保不齐发现之人会趁此机会刺杀,把殿下的死讯做成真的。”
“还是小心为上。”
“你与黄凭说了我的身份?”
“不曾,”楼轻霜悠然道,“但我悄悄带着你回帝都之时,特意挑了黄凭在城门口巡逻的时间,将银骨炭与我的官印拿给他看,让他悄悄放我们入城。”
“他不笨,他把地图给我时,我随着太子出城,我归来时,帝都都以为我在寻下落不明的太子。他能猜到当时马车里有谁。”
原来如此。
他们说话间,奉砚下了一趟马车,去买了两个东西回来,递进车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