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元珩一愣。
“你把人拿下之后,直接绑着人,去同楼轻霜汇合。”
“我们前两日已经做好了安排,确定了楼禀义私底下安排在碧湖旁的岗哨。”
“楼轻霜入城的时候会把这些岗哨都尽快控制住,尽量让楼禀义没那么快察觉。楼禀义就算马上知道兵马入城,他调动城防军和官府衙役都要时间。我还想趁着这段时间做点事。”
“云三跟着我便好。”
“是!”江元珩不疑有他,“殿下小心。”
殿下笑了笑。
他压低了声音,对江元珩说:“你若是听到什么消息,先不要着急,记得我先前托你办过的那些事。”
他托江元珩给他娘亲送过密信,其中提到过,让他娘亲不要在意他的死讯,但不要在任何人面前表现出来。
他若真的脱离主线成功了,江元珩肯定能想到这封信,一切便尽在不言之中了。
交代完这些,沈持意看着江元珩围了冯府,领人闯了进去。
他放下马车纱帘,对云三说:“去太守府。”
马鞭扬起。
马蹄渐快。
身披甲胄、手持长枪的兵士或策马或疾跑,鱼贯入城,没过多久便沿着碧湖岸边前行。
领在最前头的男人身无甲胄,轻衣纵马,神色肃肃。
烟州府兵副将孙应策马跟随在一旁,扬声道:“烟州太守楼禀义尸位素餐,贪昧税银,意图谋反,今太子亲下江南,严查奸佞,命我等入城平乱。”
“刀剑无眼,无关百姓退让!画舫游船尽皆靠岸,其上不得有人。”
“尔等城军,放下刀兵者,可当无知;举刀相抗者,同罪论处!”
正值清晨刚至,万事初始之时。
本该于繁盛中渐渐沉醉的江南湖岸登时被金戈铁马之声唤醒。
百姓如鸟兽散。
跟随而入的江州军中,擅水者纷纷来到岸边,脱下甲胄,接连跃入水中,潜下水面。
人群之中,有一人一直坐在岸边垂钓,见着兵马忽至,一愣又是一惊,这才赶忙起身,露出和百姓一般茫然慌乱的神情,朝太守府的方向跑去。
楼轻霜眸光一动,倏而轻笑一声。
他瞬息之间从身侧孙应的战马马鞍上拿起长弓,抽出长箭。
张弓如龙,箭出如虹。
“咻——”
那人方才跑出不到十步,骤然被射中大腿,痛呼一声踉跄倒地。
“楼禀义安排在碧湖的岗哨,”他说,“拿下。”
……
太守府。
楼禀义派出传令四方关闭城门的人马后,太守府闭门不见客,乍一看去,如死一般沉寂。
云三就这么驾着马车,缓缓勒紧缰绳,停在了太守府附近。
“殿下?”他为沈持意搬出小木梯。
青年缓步而下。
他摘下楼大人今早亲手为他戴上的幕篱,往马车里一扔。
“你去找乌陵,让乌陵寻一处我能找到的地方,你们两个一起藏好。”
这些话他都交代云三不知道多少次了——每次交代完他都安然无恙,压根没用上。
这次眼看终于要成功用上了,太子殿下时隔多日,在心中把落了尘的脱离主线进度条提溜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