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上空,听见塔顶端的环形天线缓缓旋转,释放出肉眼不可见的低频脉冲。全国三百多个节点同步响应,数万台骨传导设备进入待命状态。
7、6、5……
日本福岛,那位每日呼唤亡妻的老人握紧了收音机;巴西的青年盯着手机屏幕,父亲故乡的照片就在眼前;阿富汗难民营里,少女抱着破旧录音机,哼着那首跨越时空的摇篮曲。
4、3……
林昭闭上眼,低声说:“妈,我们按你说的做了。”
2……
小禾按下确认键。
1。
世界静了一瞬。
随即,无数声音如潮水般涌入每个人的脑海??不是通过耳朵,而是直接落在心上。
一位北京白领正挤地铁,突然泪流满面。她听见了十年前自杀闺蜜最后一条未发送的语音:“其实那天我只是想抱抱你。”
上海某写字楼里,一名高管瘫坐在椅子上,颤抖着打出辞职信。他“听”到了童年时父亲酗酒打骂母亲的夜晚,自己躲在柜子里默念的那句:“对不起,我没本事保护你们。”
成都街头,一对冷战多年的夫妻停下脚步,相视而泣。他们同时“接收”到彼此心底最深处的一句话:“我不是不在乎,我是怕再受伤。”
这不是广播,不是直播,而是一场**全球级的情绪共振**。
有人崩溃大哭,有人跪地祈祷,也有人终于拨通了二十年没联系的号码:“爸,我想你了。”
而在新疆阿克苏的地窖里,那位曾提供陶罐磁带的老村长猛然惊醒。他抓起收音机,发现里面竟传出自己已故妻子的声音??那是五十年前她为哄孩子入睡唱的小调,早已遗忘,却被“听见塔”从地下声波层中捕捉并还原。
“你怎么……还能唱?”老人哆嗦着抚摸喇叭口。
与此同时,系统警报突闪黄灯:【检测到异常情感峰值,坐标锁定:西藏那曲无人区。】
陆钏立即调取卫星图像,只见荒原深处,一座废弃气象站的屋顶正在微微震动??仿佛有谁在里头大声呼喊,又像是整栋建筑本身在“哭泣”。
“那是‘零号试验场’。”林昭神色凝重,“母亲最后一次实地考察的地方。据说当年有一次实验失控,整个团队集体出现幻听,声称‘听见了过去的声音’。后来基地被永久封闭。”
“现在有人在里面?”陆钏问。
“不。”林昭摇头,“是‘东西’醒了。”
他们决定前往。
四十八小时后,一行人抵达那曲。风雪肆虐,能见度不足五米。破败的铁门上锈迹斑斑,挂着一把早已失效的电子锁。推门瞬间,一股暖流扑面而来??屋内温度竟维持在二十度左右,所有仪器虽布满灰尘,却仍有微弱电流运行。
中央控制室的主屏忽然亮起,显示一行字:
>【欢迎回家,姐姐。】
众人屏息。
林昭走上前,将手掌按在识别区。系统扫描后,缓缓吐出一句话:
>“声纹匹配成功。身份确认:林昭,原‘共鸣计划’二级研究员。您已被授予临时访问权限。”
>
>【播放日志记录:2003年4月17日,陆知遥(母亲)最后一次操作留影。】
画面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