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的是日子,时间如流水。
转眼就过去了几天,好像一切都无事发生。
但徐君容无意间说过这样的话。
“我少时,长辈话多,总要管我跟你小舅舅,教导我们,我知其好意,但很多时候,他们自己都忙忙碌碌过不好这一生,我虽天资远不如你或者其他聪颖人,但也晓得人间日月更替,转瞬即逝,宁可荒废或者错估在自己的决策中,也不要被他人所干预牵引。”
“人不会过于责怪自己,但一定会推责任给他人。”
“前者自洽,很多事很好过去,但后者很难,可能就是一辈子的怨尤。”
“父母子女亦如是,夫妻也如此。”
所以,对于徐君容而言,私塾是她自己选的,相交的友人也是她自己选的,读书游历都如是,夫君是,前尘往事,如今局面,更是。
旁人看她悲苦,实则并未。
她没后悔过每一步。
所以没有恨跟怨,她接受了每一步之后的结果。
言似卿原本撑着下巴,抵着花架子的木板,看美貌妩媚的母亲做干花,眼神有些幽远,闻言垂眸,低了脑袋,倦怠趴在上,青丝披肩,体态若憩凤,眉眼潋滟又撩风。
“母亲,我也如此。”
“不会后悔。”
“此事也自能摆平。”
她没提自己女儿遇险,境遇不知,哪怕所有安排已经做完了,消息封闭,她装得滴水不漏,旁人也只道婚姻于她乐意与否,未知其凶险。
她没跟任何人求助过。
“我这一生,自承因果。”
最坏也就是最后真的嫁给了那混账和尚?
她倦怠想。
突然,后背温和,才知道徐君容抱了她,揉揉她的脑袋。
“你自己决定,后果自有你跟你一起承担。”
“别忘了,你还有娘亲。”
言似卿眼底很红,转身拱在她肩头,心里却有些犹豫。
母亲不会去求那宴王吧。
其实还不必要,但直接这么说,母亲肯定会羞涩,怪难为情的。
言似卿这边还没委婉表示局面没有坏到让徐君容吃亏的地步,她在长安的手下人有生意上的事,她不得不离开去书房处理。
她一走,没多久。
蒋嵘就来了徐君容的小院。
后者一回头看到这么高一人吓了一跳,尤自尴尬那天的事,行礼后前言不搭后语说了两句。
“多谢王爷前些日子在宫内搭救我女儿。”
蒋嵘:“也不算特意,确实有边疆战事的消息需要跟陛下回禀。”
徐君容知道边疆机密,自己不能问,但她在长安,偶尔听小云跟言似卿汇报,只知道边疆那边一直没消息。
其实也正常,战场风云千变万化,距离长安不知多少交通日子,就是快马或者飞鸽传书也是拖沓很久的事,而且战场机密,万一朝中有人掐着机密使绊子,那对前线就是祸害。
所以按照旧例,长安上下不知边疆内情也是常事,有时候就是帝王也不确定战场消息呢。
她没问,蒋嵘却是说了。
“当前失联。”
什么?!
徐君容脸色微变,“我去告诉君君”
她要走,却被蒋嵘拉住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