瘴云岭,驻点议事厅内。
莫南从,顾尘风,以及顾青萱等,四象宗宗师级修为以上的高层聚集。
莫南从脸色略显严肃。
“诸位,我刚才接到了指挥部的传讯,如今边境战场,妖族方面加快了防线布置。
而且,派出了更多的妖族哨探,和袭击小队,主动发起攻势。
这些时日,边境已有多个哨点,包括一处小型的仓库,都被妖族袭击,伤亡不小。”
听到莫南从的消息,意识厅内,气氛略显凝重,但众人也没有太过诧异。
毕竟,这场人妖两族的边境。。。。。。
脚步声在悯园石径上轻轻回荡,像是怕惊扰了夜露凝结的静谧。那扇曾被风吹开千百次的木门,此刻缓缓合拢,又仿佛永远留着一道缝,等着某个注定归来的人。
谢无寄站在院中,望着石桌上那杯尚有余温的茶,指尖轻触杯壁,热意顺着经络流入心脉。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这双手已不如从前那般清晰,掌纹时隐时现,像被风吹散的墨迹。每一次渡人,都有一段记忆悄然褪去。昨日他忘了小念最爱吃桂花糕;前日,他竟想不起母亲的模样;再往前,连“悯园”二字也曾陌生得如同异乡地名。
可他还记得一件事:只要有人思念,他就还能回来。
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苦涩中带着一丝回甘,一如人生百味。“小念泡的茶……总是这样。”他喃喃道,声音很轻,却让归途树微微一颤,一片玉叶悄然飘落,贴在他肩头,映出一行细字:
**“先生,今年的花开了。”**
那是小念临终前写下的最后一句话,被归途树收走,化作永恒的低语。
谢无寄闭上眼,任那片叶子融入衣袍。他知道,自己正一点点变成传说。不再是那个会蹲下身替孩童系鞋带的先生,也不是那个为北原剑修讲笑话解心结的朋友。他是风中的低语,是雪夜里的灯火,是亡魂踏上归途时耳边响起的那一声“别怕”。
但他不怕遗忘。
因为还有人记得。
***
三日后,南疆雨林深处,一座孤村笼罩在浓雾之中。村口立着一块残碑,刻着“归心不得”四字,已被藤蔓缠绕多年。村民世代禁忌此地,说是每逢月圆之夜,便有哭声从碑后传来,唤的是亲人的名字。
今夜正是月圆。
谢无寄赤脚行于泥泞小路,麻衣已被露水浸透。他手中提着一盏纸灯笼,火光微弱,却将四周阴气逼退寸许。走到碑前,他停下脚步,轻轻放下灯笼,伸手拂去碑面青苔。
“你在等谁?”他问。
风骤停,雾裂开一道缝隙,月光洒下。碑后缓缓走出一个身影??是个年轻女子,白衣胜雪,面容模糊不清,唯有眼中泪光如星。
“我……等我夫君。”她声音虚渺,“他战死沙场,魂魄未归。我日日在此守候,哪怕轮回十世,也要再见他一面。”
谢无寄点头:“你可知他为何不归?”
“难道……是他忘了我?”
“不是忘了。”谢无寄轻声道,“是他不愿回来。他说,若你一直执念不放,便会困于怨憎,堕入恶道。所以他宁可永沉幽冥,也不愿见你一眼。”
女子浑身剧震,泪水滑落:“可我想他啊……哪怕只是一眼,我也想告诉他,我不怪他没能活着回来……”
谢无寄从怀中取出一枚归途果实,通体晶莹,内里似有星光流转。“服下它,你可在梦中与他相见。但记住??不可挽留,不可哭泣,更不可求他回头。否则,你们都将坠入无间。”
女子颤抖着接过果实,吞下。
刹那间,天地倒转。
她看见战场血海,看见丈夫身披残甲,背对她跪在尸山之上,手中紧握一枚玉佩??正是她当年亲手所刻。他仰天长啸,最终自刎于敌阵之前,口中喃喃:“阿婉,来生再遇,愿你不识兵戈。”
她想要扑上去抱住他,却被一股无形之力拉回。
醒来时,她已在村外竹屋中,窗外晨曦初露。谢无寄坐在床边,静静看着她。
“你见到了?”他问。
她点头,泪如雨下,却又笑了:“原来……他是怕我痛苦,才躲着我。”
“爱一个人,有时不是紧紧抓住,而是放手让他走。”谢无寄轻声道,“真正的重逢,不在生死之间,而在心意相通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