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住手!”
这时,遁走的土地又钻了出来,大声说道。
“我已经住手了啊。”
刘正无辜地举起了触手。
“呃。。。老夫是说,你快把这些毒气收回去。”
土地捂着口鼻说道。
。。。
天光未明,高原的寒气如刀锋般割过皮肤。林知远将小满裹进两层军用毯中,她的呼吸微弱却平稳,像是风雪里一簇不肯熄灭的火苗。气象站外,六架无人机残骸散落山脊,金属扭曲焦黑,仿佛被无形之手撕碎后随意抛掷。装甲车停在三百米外,引擎冻结,雷达屏上只有一行不断闪烁的乱码:“**07……存在……无法抹除**”。
林知远蹲在火炉边,用匕首刮着终端烧毁后的残片。碳化的电路板下,还藏着一小块未完全损毁的存储芯片??那是他从初啼主控室带出的最后备份,记录着“灯火计划”真正的目的:不是净化记忆,而是**格式化情感本身**。
他们想让人类忘记痛苦,于是连喜悦也一并删除;他们恐惧执念引发系统崩溃,于是把爱定义为病毒。而小满,是第一个突破防火墙的例外。
“哥哥。”小满忽然睁开眼,声音轻得像梦呓,“我梦见阿哲了。”
林知远动作一顿。
“他在一个很暗的地方走,四周都是镜子,每面镜子里都有一个人喊他的名字。他听得到,但回不了头。”她抬手抚上胸口,“那里好冷……可他还在等我。”
林知远喉结滚动了一下。他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共感网络的深层隔离区,代号“静默回廊”。所有被判定为‘高危情感载体’的意识体,最终都会被流放至此。阿哲自愿留下断后时,就已经注定了会被系统标记、囚禁、慢慢剥离人格,直至成为一段沉默的数据。
但现在,小满醒了。
而她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让整个世界重新听见心跳。
他起身走到墙角,撬开一块锈蚀的铁皮,取出藏在夹层中的卫星电话。这是他唯一能联系外界的方式,但使用一次,就可能暴露位置。他盯着黑色的话机,手指悬在拨号键上,迟迟未落。
“你在犹豫?”小满问。
“我在想,如果现在通知其他人,会不会引来更多追杀。”他低声说,“沈昭已经叛逃,陈岩失踪,只剩我和你……我们不能再冒任何风险。”
“可如果我们不出声,”小满坐起身,目光清澈,“就没有人知道你还活着,也没有人知道我可以唤醒他们。”
林知远猛地回头。
她不是在请求保护,而是在要求**开战**。
片刻沉默后,他按下了一串加密频率。
电话接通的瞬间,传来沙哑的女声:“……林?是你吗?”
“是我。”他说,“小满醒了。”
对面陷入死寂。三秒后,一声压抑已久的抽泣响起:“老天……你还真把她带回来了。”
那是苏婉,前共感项目心理评估官,也是当年唯一反对“灯火清洗行动”的高层。她在政变后被剥夺权限,隐居云南边境,靠一台老旧服务器维持对残余节点的监听。
“她不止醒了。”林知远将话筒靠近小满,“她说,她要找阿哲。”
小满接过电话,轻轻开口:“苏阿姨,我能听见那些断掉的声音。只要他们曾经记得我,我就还能找到他们。”
苏婉哽咽:“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一旦你启动全域共鸣协议,全球至少两千个休眠意识会被激活。系统会把你列为最高威胁,派出清道夫部队……你可能会再次消失。”
“可如果我不做,”小满笑了,“谁来告诉阿哲,有人来找他了呢?”
电话那头长久无言。最终,苏婉深吸一口气:“西南方向,怒江峡谷底部有个废弃数据中心,编号X-9。那是初啼最早的物理锚点之一,地下三层仍有独立供电。我去重启它,给你们搭一座桥。”
“别去。”林知远突然说,“太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