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这不是一个子弹乱飞的战场,但警匪对峙,还有一头陆生战斗力天花板刚刚大闹一通。
这个时候,上演一出罗密欧朱丽叶式的重逢,感觉还是有些不合适。
但沈新不在乎。
人都丢了整整十八个小时。。。
夜色如墨,镇上的灯火一盏接一盏地熄灭。罗培镇的警察局依旧亮着灯,值班室里传来低沉的交谈声。范利平坐在角落的椅子上,手里握着一杯早已凉透的茶水,目光落在手机屏幕上,指尖在键盘上缓慢敲击。他刚刚发完一条讯息,内容只有几个字:“潘叔未归。”发送对象是凌楠。
丁雨薇靠在窗边,望着外面漆黑的山路。风从缝隙钻进来,吹动她额前的碎发。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警徽,眼神空洞而遥远。刚才与范利平的争执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胸口,那些话??关于父亲、关于牺牲、关于正义是否值得坚持??反复在耳边回响。
“你真的觉得,我们还能救回潘叔?”她忽然开口,声音很轻,却像刀子划破寂静。
范利平没抬头,只淡淡道:“你不信?”
“我不是不信,我是怕。”丁雨薇转过身,背靠着墙,“怕我们走得太远,回头时已经不是原来的自己。”
范利平终于抬眼,目光锐利如鹰。“那你告诉我,如果现在放弃,潘叔就一定能活?毒贩就会收手?边境的路就会安全?”
丁雨薇沉默。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范利平放下茶杯,站起身来,“你觉得我偏执,觉得我和凌楠一样疯。可你知道吗?我比谁都清醒。正因为清醒,我才不能停。”
他走到丁雨薇面前,声音低沉却不容置疑:“你说潘叔是为了打击毒贩才陷入险境。可真正让他陷入险境的,是这个系统里的漏洞,是我们对某些人太过仁慈。你以为我在报复?不,我在补漏。”
丁雨薇咬住下唇,眼中泛起一丝泪光。“可你用的方法……太狠了。让一只鸟盯梢,用警犬追踪路线,甚至……甚至不惜拿人做饵。万一出事,怎么办?”
“没有万一。”范利平打断她,“我已经计算过所有可能。包括我自己被捕那天,我也留了后手。沈新不是普通人,他是南江警犬训练基地出来的专家,懂行为学、心理学,更懂怎么让动物成为武器。他能教会乌鸦识别人脸,能让猎隼在三公里外发现藏匿点,这种能力,不该被埋没在报道里当个‘网红警察’。”
丁雨薇猛地睁大眼睛:“你是说……你要利用他?”
“不是利用,是合作。”范利平语气平静,“他已经站在前线了,只是还没意识到自己的价值有多大。我们需要他,但他也需要一个理由继续战斗下去??比如,救潘叔。”
窗外一阵扑棱声响起,一只灰黑色的乌鸦落在窗台边缘,歪头看着屋内两人。它的眼睛明亮得不像寻常鸟类,右翅根部有一圈细小的金属环,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丁雨薇屏住呼吸:“这就是你说的‘眼线’?”
范利平点头:“三天前放出去的。它飞越了两座山头,穿过了三个检查站,最后在一个废弃砖窑附近发现了异常热源信号。红外追踪器绑在它腿上,数据实时传回我的终端。”
他打开平板,调出一张卫星地图。上面有几个红点闪烁,其中一个位于边境线外十五公里处,标记为【疑似临时中转站】。
“这不是第一次。”范利平指着地图,“过去两个月,这类信号出现了七次,每次持续不超过六小时。他们换地点,换路线,但总有规律可循??都是夜间运输,避开主干道,依赖密林掩护。而我们的地面巡逻队根本追不上。”
丁雨薇盯着那红点,心跳加快。“所以你打算……主动出击?”
“等国内支援到了就行动。”范利平合上平板,“但现在有个问题??万晓阳带的人还没消息。按计划他们应该昨天傍晚抵达罗培镇,结果到现在连个联络都没有。”
丁雨薇皱眉:“会不会路上出了事?”
“不排除。”范利平眼神凝重,“但如果真是那样,说明对方已经开始反制。他们知道我们在查,也知道潘叔失踪背后有人在布局。”
空气骤然紧绷。
丁雨薇突然想起什么:“你说沈新训练过警犬……那条叫天魁的功勋犬,是不是也在那次任务中失踪了?”
范利平点头:“就在潘叔最后一次巡查前夜。监控显示,狗舍门锁被人为破坏,现场留下几根带血的毛发。法医鉴定是搏斗痕迹。”
“也就是说……”丁雨薇瞳孔微缩,“他们不仅抓了人,还专门针对警犬下手?这是冲着整个侦查体系来的。”
“没错。”范利平冷笑,“他们怕的不是某个警察,而是这套由人和动物共同构建的防线。一旦形成规模,他们就没地方躲。”
正说着,桌上的手机震动起来。范利平迅速抓起一看,是凌楠发来的加密消息:
【钱丰已控制,李牛受伤但无生命危险。万晓阳小队遭遇伏击,四人失联,两人重伤送医。对方装备精良,有夜视仪和无线电干扰设备。极可能是境外势力介入。】
丁雨薇看完脸色煞白:“境外势力?他们敢这么明目张胆?”
“早就不是暗流了。”范利平声音冰冷,“这几年缉毒力度加大,他们损失惨重。现在是狗急跳墙,想一次性摧毁我们的基层力量。”
他站起身,走到墙边的地图前,用红笔圈出几个关键节点:勐泐镇、罗培检查站、南溪河渡口、老象岭隧道。
“这几个地方,全是毒品入境的传统通道。但最近半年,走私量反而下降。为什么?因为他们在试新路??通过高空滑翔伞、地下管道,甚至是驯化野猪驮运。”
丁雨薇震惊:“野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