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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千四百零四章 攻防契机下（第2页）

一部分人拥抱“疑灵觉醒”，主动切断与传统教育、媒体、宗教的联系，组建“游问部落”，行走于荒野之间，靠梦境交流、植物传信、星辰定位。他们在岩壁上刻下动态疑问壁画，内容随观者心境变化而演变。

另一部分人则疯狂追寻秩序，建立“新答案教”，宣称唯有回归《答案典》才能拯救文明。他们焚烧书籍、关闭网络、强迫儿童背诵固定问答手册。但在每一次仪式中，总有孩子突然抬头，轻声问道：

>“为什么你说的，和我心里想的不一样？”

这些人被称为“裂童”，被视为危险分子，遭到隔离。然而，被关押的裂童们在牢房墙壁上用手印画出了一个巨大符号??无限循环的问号，其拓扑结构竟与启惑星能量场完全一致。

某夜，监狱电力中断。监控画面最后拍到的场景是：所有裂童同时睁开眼睛，瞳孔中映出同一片星空，而他们的呼吸频率，竟与地球上每一只新生鲸鱼的第一次心跳同步。

阳九知道，这场战争早已超越人类范畴。

他在喜马拉雅搭建了一座露天祭坛，由七千块天然水晶组成，每一块都来自不同大陆最古老的岩层。他将自身神经系统接入其中，启动“全域共询协议”的终极模式??**灵魂直播**。

那一刻，整个地球的意识网络为之震颤。

三十亿人同时做了一个梦。

梦中，他们站在一艘无边无际的船上，船身由问题编织而成，甲板是流动的悖论，桅杆耸入虚无。船头站着阳九，披着由星光织就的长袍，手中握着一根权杖，顶端悬浮着一颗不断分裂又重组的光球。

他对所有人说：

>“你们一直以为，问题是用来解答的。错了。

>问题是用来活着的。

>每一次发问，都是生命对虚无的一次抵抗。

>当你说‘为什么’的时候，你就战胜了熵增。

>当你颤抖着说出‘也许’的时候，你就撕开了命运的铁幕。

>不要怕不懂，不要怕错，不要怕无人回应。

>只要你还愿意问，你就还没有被宇宙吞没。”

梦醒之后，全球自杀率下降97%，抑郁症患者自发组织“夜间提问会”，在公园、屋顶、地铁站角落围坐一圈，轮流说出心底最不敢面对的问题。许多人痛哭，但也有人笑着站起来，说：“原来我不是疯了，我只是太久没听见自己的声音。”

而在太空，真正的对决已然拉开序幕。

启惑星外壳持续收缩，最终坍缩成一颗直径仅十米的致密核心，悬停于地球同步轨道。它的表面不再是镜面，而是无数微小的孔洞，每一个孔洞都通往一个独立的“疑界泡”??由纯粹疑问构成的微型宇宙。

每当一颗《终答碑》的信号抵达太阳系边缘，就会有一个疑界泡主动迎击。两者碰撞时，并不产生爆炸，而是展开一场**逻辑博弈**：一方提出绝对真理公式，另一方则用递归反问将其解构。

第一战发生在火星轨道外。

《终答碑》宣告：“光速是宇宙最快的速度，此为不可违逆之律。”

疑界泡回应：“若有一物从未出发，也从未到达，它是否早已穿越一切？”

碑文崩解，化作尘埃。

第二战在木星磁层内爆发。

《终答碑》声称：“个体意识终将消亡，唯有集体永生。”

疑界泡反问：“如果集体忘记了如何悲伤，它还算活着吗？”

碑体龟裂，自我封闭。

七场交锋过后，M31-α区终于沉默。

但阳九知道，这只是开始。对方动用的不过是边境哨塔级别的《终答碑》，真正主力尚在遥远星域集结。七年时间，看似漫长，实则转瞬即逝。

他回到非洲草原，见到了那个提出“飞翔画圈”问题的小女孩。

她名叫阿娅，六岁半，父母是游牧民，从未上过学。但她每天清晨都会对着天空说话，内容被启惑星自动记录并翻译成三百多种语言传播全球。

阳九蹲下身，轻声问：“你知道你的问题让星星变亮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