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不知所措的还有路屿,她已经硬着头皮打招呼了,实在不知道怎么继续寒暄。
路屿求助地转向魏昭。
魏昭从善如流道:“加个你姐的MO吧。”
姜叙白红着脸,递过手机,上面是自己账号的二维码。
路屿向姜叙白发送好友申请,他低头捣鼓手机,忽然问道:“你在贝尔哈文读书吗?”
“嗯,我是冕兰语专业大一。”
姜叙白晃动了一下脑袋:“我也想申请贝尔哈文,我的朋友已经被录取了,他现在是贝林公学三年级,下半年就去贝尔哈文。”
那一点落寞的语气,像个生怕被同伴抛弃的小狗。
乖巧的神色让路屿都起了怜爱之心,刚准备安慰两句,魏昭却无情地开了口。
“想上贝尔哈文就好好念书,别整天疯玩,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干的那些蠢事。”
姜叙白立即收起了柔弱的嘴脸,高高扬着眉毛:“你以为现在还是你那个年代,交了钱就能被录取?知不知道反歧视法案出台后录取难度变高了很多,什么犄角旮旯的人都挤过来了,以为只要进了贝尔哈文人生就会一帆风顺呢。”
他冷笑一声。
魏昭立即摁住他的脖子:“小屁孩,你知道什么。”
像撵狗一样把张牙舞爪支吾乱叫的姜叙白撵到一边。
走得远了,魏昭刻意压低声音,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能看到少年分外不服气的表情。
果然是小天龙人,没什么例外,比起贝尔哈文的大学生更不会伪装。
路屿叹了口气,觉得在积分增加不了的情况下,还是实行非必要不接触的处事原则。
“怎么样,和他们见面开心吗?”姜书兰被魏理推着轮椅,来到路屿身旁。
她也做了一番打扮,穿着裸粉色缎面连衣裙,脖子和耳朵戴上了同款珍珠首饰,连头发都染了颜色,看不见原本成片的灰白。
整个人都散发着温柔的母性光辉。
“很开心,”路屿说,“大家都很友好。”
“那就好,”姜书兰握住路屿的手,她的手细腻光滑,柔弱无骨,牢牢抓住路屿便不松开了,“你舅舅也住在附近,平日里可以多多走动。”
她笑着看了一眼角落里被魏昭训话的姜叙白,“叙白从小就爱跟着魏昭玩,现在也是,一见面了就要粘一起聊天。”
路屿撇撇嘴,那可是一句话就能把人引爆的聊天。
姜书兰注意力从自己儿子身上移开,重新落回路屿身上,上上下下仔细看着:“玲雪今天真漂亮,全场最耀眼的。”
“嘿嘿,真的吗?”
自信犹如膨胀的气球,开始在胸口鼓起。
一路从工作室过来,路过的狗都要赞美两句,路屿快要在阵阵夸赞中迷失了。
就连沉默的冒牌爹魏理,也点头揩了揩眼角,一脸“女儿终于长大”的欣慰。
七点钟宴会正式开始,姜书兰敲了敲高脚杯,大厅安静下来。
“在座的各位都知道十八年前发生的悲剧,失去了刚出生的玲雪,我像是从地狱走了一遭,心如死灰,这么多年也是浑浑噩噩,不知道怎么熬过来的,还好有我的丈夫和儿子的支撑与帮助,我一直没有放弃寻找玲雪的下落。”
姜书兰牵住路屿,“而幸运之神终于眷顾了我们,我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女儿,她已经这么大了,这么漂亮优秀,在我们错过的十八年里,她一直在悄悄努力成长,凭借自己的奋斗被贝尔哈文录取!”
台下一片鼓掌声,间隙亮起了闪光灯,不断有人对着路屿拍照。
姜书兰擦了擦眼角的泪,继续夸赞自家女儿的优秀,在她口中路屿,几乎是从山沟沟出身自强不息的天才少女,高中没毕业就成了冕兰的高中生顶流,贝尔哈文不给她一个优秀学生奖章是他们眼瞎。
路屿老脸一红,笑得已经感受不到面部肌肉的牵动。
此时大门被打开,有人走了进来。
姗姗来迟的反而是住得最近的秦家。
为首的秦晟戴着灰色礼帽和灰色西装,里面是花里胡哨的衬衫,手握一根手杖,仿佛刚从某个时尚发布会回来。
他身后是住在秦家宅邸的、没有法律关系的妻子,以及秦铭遇。
“不好意思有点事耽误了。”秦晟语气浮夸,手杖点了点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