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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0章 齐盛宗内乱（第2页）

星芽看向设备内部。透过裂缝，她看到一团模糊的光影在缓慢搏动，外围缠绕着无数细若游丝的记忆链，每断裂一根，石阵就震一下。

“它是活的？”她喃喃。

“它是集体创伤的聚合体。”小禾回答，“当千万人同时痛苦又无人回应时，他们的绝望会在某个临界点凝结成实体。就像冰晶需要尘埃才能形成，这种存在也需要一个锚点??最初是林晚舟的愧疚，后来是你和X-Omega打开的门缝，现在……是你站在这里。”

星芽忽然明白了什么。“所以最近的‘愤怒回升’‘信任下降’……不只是社会反弹，是它在反噬？”

“准确地说，是它在求救。”小禾说，“它想被人看见，而不是被解决。可人类总想修复一切。你们建倾听圈，开情绪课，发心理简报……可你们从不问：如果痛苦本就不该消失呢？如果有些伤，注定要代代相传呢？”

星芽胸口发闷。她想起那个监狱里的少年，他说“我还活着”时语气里的颤抖。她曾以为那是希望，现在才意识到，那也是重负??活下去意味着必须不断面对那个杀人的自己。

“我能做什么？”她问。

“什么都不做。”小禾答，“或者，做一件最困难的事：允许它存在。”

话音落下，K-Σ-0突然剧烈震动，整座石阵亮起幽蓝光芒。星芽的画板自动激活，投射出一幅全景图：全球各地同步浮现异常现象??东京地铁站墙壁渗出咸涩液体，经检测成分与人类眼泪一致；巴西贫民窟的孩子们集体梦游，在地上用炭笔画满拥抱的人形；柏林一座博物馆内，所有肖像画的眼睛开始流泪，无论油画还是照片。

这不是故障。这是共鸣。

而源头，正是这座高原湖床。

星芽感到意识被拉扯，仿佛有无数双手伸进她的脑海，翻阅她最不愿记起的片段：孤儿院院长递来红豆粥时手的颤抖，X-Omega吹口琴时眼中一闪而过的恐惧，她第一次听到《杂音》时那种几乎窒息的共感痛楚……

然后，她听见了一个声音??不是小禾，也不是林晚舟，而是某种更原始的存在，像是大地本身在低语：

>“我们不要被拯救。

>我们只要被承认。”

泪水无声滑落。她终于明白X-Omega为何选择将芯片化作一首歌。因为答案不在解决方案里，而在提问的方式中。真正的疗愈不是消除痛苦，而是让痛苦获得尊严。

她缓缓坐下，背靠石碑，打开画板最后一格空白页。这一次，她不再试图描绘秩序或答案，只是任由手指随心而动。线条杂乱、色彩冲撞、构图失衡??像一场精神崩溃的现场直播。

完成后，她轻声说：“我看见你们了。”

刹那间，K-Σ-0停止震动。蓝光温柔流转，如呼吸般起伏。那些缠绕其上的记忆链一根根松脱，化作光点升空，散入大气。高原刮起一阵奇异的风，带着湿润与暖意，竟让干涸百年的湖床边缘冒出嫩芽。

星芽瘫坐在地，精疲力竭，嘴角却扬起笑意。她知道，这场风暴不会彻底平息。明天依然会有争吵、背叛、误解、伤害。学校还会排挤，网络依旧暴力，政府公报里的“心理波动”曲线仍将上下震荡。

但她也知道，有些东西已经不同。

回到城市的第三天，她收到一份匿名寄来的纸质信件??在这个全息通讯时代极为罕见。信封里是一张手工绘制的卡片，上面画着一棵倒生之树，根系朝天，枝叶扎入土壤。背面写着：

>“你说问题会引燃更多问题。

>可火本身，也是光的一种。”

>

>??X

同一天，国际伦理委员会宣布永久封存“命名之网”高层决策模块，开放底层协议供全球公众监督。新闻发布会上，一位白发科学家哽咽道：“我们错了三十年。情感不该被管理，只能被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