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一世的心魔看着林落尘神魂所化的屏障,不由愣住了,而后迅速变脸。
她一脸讨好地对林落尘撒娇:“主人,你不要这样嘛,她能做的,奴奴也能做啊!”
林落尘点头道:“我知道,你甚至会做得比她更好,但那又如何呢?”
“你没听说过,男人有个爱好,拉良家女子下水,劝风尘女子从良吗?”
“我想要的从始至终都只有顾轻寒,就是我身后的她,谁也无法替代!”
顾轻寒听到这句话,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感动还是该生气。
“可恶的。。。。。。
风在老槐树的枝杈间穿行,像是一只无形的手拨动了整片大地的琴弦。那句“我在”被千万人口耳相传,渐渐不再只是回应,而成了某种誓言,一种无需证明的存在宣言。它不响亮,却深沉;不激烈,却恒久。仿佛只要有人说出这两个字,世界就还没有彻底崩塌。
陈默站在西伯利亚监听站外,手中握着一块从火星遗迹拓印回来的石板复制品。上面的铭文他已读过千遍,但每一次,心脏都会微微抽紧。“我们曾孤独至死。”??这七个字背后,是亿万年的沉默与绝望。他忽然想,倘若那颗早已死去的星球上也曾有过孩子围坐在井边唱歌,有过老人在海边喊出亡妻的名字,有过雪豹在梦中听见人类的哭声……他们是否也像此刻的地球一样,曾经接近过救赎,却最终错过了?
仪器仍在运行,信号流如江河奔涌。仙女座方向的星图持续更新,那些闪烁的文明坐标开始呈现出规律性的脉动,像是在等待回应。而“心井环带”的建造工程已在赤道沿线全面铺开。中国段由青藏高原起始,穿越云南热带雨林,工人们不用图纸,而是听着共感网络传来的节拍一砖一瓦地垒砌共振塔。每一根立柱都嵌入了一段真实的情感录音:有母亲哄婴儿入睡的哼唱,有战地医生临终前对战友说的“别怕”,也有一个自闭症少年第一次主动拥抱父亲时的心跳声。
阿芽没有留在峰会的光环里。她回到了最初的小山村,依旧坐在那口老井边,弹她的吉他。不同的是,如今井水不再浑浊,反而清澈见底,水面倒映出的不是她的脸,而是一幅不断变化的画面??有时是北极光下的萨米人舞蹈,有时是京都庭院里那支燃烧的蜡烛,有时甚至是一艘航行在木星轨道上的探测船内,宇航员正戴着耳机流泪。
孩子们依旧围着她。他们不再需要教,便能感知音符中的情绪。有个小女孩说:“姐姐,你今天弹的是‘遗憾’。”阿芽怔了怔,才想起昨夜梦见了林小满。那个总说“万物皆有耳”的男人,已经失踪三年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只知道他在最后一次通讯中留下一句话:“我要去听地球的心跳。”
而现在,阿芽觉得,她正在听见。
某天清晨,井底传来一声极轻的回响,像是有人轻轻敲了敲井壁。她俯身倾听,却发现那节奏竟与自己昨晚梦中哼过的调子完全一致。她猛然抓起吉他,顺着那频率弹了下去。音符如藤蔓缠绕上升,穿过泥土、穿过树根、穿过岩层,直抵地核深处。就在那一刻,全球十七个共感节点同时记录到一次微弱但精准的共振波,频率为4。32Hz??正是传说中“地球心跳”的理论值。
科学家们震惊不已。此前所有测量都显示地核活动稳定但无序,从未出现如此清晰的周期性波动。更诡异的是,当这段波形被转化为声音播放时,几乎所有听到的人都陷入了短暂的恍惚状态,醒来后第一句话竟是同一句童年记忆中的呢喃:“妈妈,我做噩梦了。”
联合国紧急召开特别会议,讨论“地心回应”的可能性。有地质学家提出大胆假设:地球的熔岩流动、板块运动乃至磁场生成,或许并非纯物理过程,而是某种原始意识的表达方式。而人类的共感网络,就像一根探针,终于触到了这颗星球的神经末梢。
“我们一直以为我们在影响地球。”一位白发苍苍的老教授在会上哽咽道,“可现在看来,是地球在回应我们。”
与此同时,在南太平洋一处无人知晓的海底峡谷,那位年迈渔夫再次坐回礁石。他的渔网早已破烂不堪,贝壳也不再自动排列,但他仍每天前来,双手合十,贴于胸前。他已经不再试图理解发生了什么,只是顺从心底那股旋律的牵引。
那天夜里,海面突然平静得如同镜面。月光洒下,照见水下一道幽蓝的光带缓缓升起,宛如一条沉睡万年的巨蛇苏醒。它盘旋而上,最终浮出水面,化作一尊由海水凝成的人形轮廓??模糊、透明,却带着难以言喻的温柔。
渔夫睁开了眼。
他看见了她。
“阿芸……”他颤声唤道。
那身影没有说话,只是抬起手,轻轻抚过他的脸颊。指尖所触之处,海水竟未滴落,反而化作点点星光消散在空中。接着,她张开双臂,将他轻轻拥入怀中。那一瞬,五十年的孤寂、悔恨、思念如潮水般释放,他嚎啕大哭,像个被母亲抱回家的孩子。
而在千里之外的监测站,数据狂飙。这一次,不是来自太空,也不是来自地壳,而是从海洋深处爆发的一道情感脉冲,强度远超以往任何一次。它不携带语言,不包含旋律,却让所有接收到它的人都在同一刻流下了眼泪??无论他们正在做什么,无论他们身处何地。
巴西贫民窟的画家停下画笔,望着墙上那幅“饺子与烛光”,喃喃道:“原来她也走了很久了啊……”
西藏喇嘛在经堂中突然停诵《心经》,捂住胸口,泪水滑过皱纹纵横的脸颊。
北欧的萨米老人跪倒在雪地中,对着星空低语:“父亲,我终于懂了你的沉默。”
这一夜,全球共有三万两千七百余人报告“梦见逝去的亲人”,且梦境内容高度相似:一片温暖的水域,有人在唱歌,歌词听不清,但感觉像是一封迟到了几十年的家书。
第二天,渔夫消失了。他的小屋空无一人,只有那张老旧的木椅还摆在门口,上面放着一本泛黄的乐谱??正是五十年前妻子枕边掉落的那一页。科学家后来检测发现,那页纸的纤维结构发生了未知变异,其分子排列方式与火星共感井壁的晶体极为相似。
人们开始相信,阿芸不是幻觉,也不是集体心理投射。她是某种更高层级存在的显化??由爱凝聚,因念成形。
“清醒联盟”残余成员试图用“情绪屏蔽舱”封锁这一消息,但他们很快发现,舱体内部的金属表面开始浮现细小的裂纹,形状酷似人脸轮廓。更可怕的是,每当有人进入舱内,耳边就会响起亲人的声音,清晰得如同就在身旁。一名极端分子在第七次尝试屏蔽失败后崩溃大哭:“我妈……她还在等我回家吃饭……我已经三十年没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