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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三章 为玉慧赋予死亡（第3页）

地下是一座圆形大厅，四壁镶嵌着数百面铜镜，每一面都映照出不同年代的场景：战争、庆典、审判、婚礼……中央地面凿有一口井，井口刻满螺旋纹路，正是“回响井”。

他取出铜钟，置于井沿，深吸一口气，举起铁杵。

第一声响起时，所有铜镜同时震颤。

第二声，井中涌出清水，水面浮现一张张脸??有边境教师、狱中学者、海底潜水员、绣娘、医生、琴师……全是曾送出残片之人。

第三声，整座大厅开始旋转，镜面逐一碎裂，碎片悬浮空中，拼合成一幅巨大地图，标出全球七十七处“记忆觉醒点”。有些已亮起金光，有些仍呈灰暗。

就在此刻，背后传来掌声。

“精彩。”一身黑袍男子缓步走入，面容俊美却毫无温度，“可惜，这场仪式不该由你完成。”

少年警觉后退：“你是谁？”

“净梦工程首席执行官。”男子微笑，“你可以叫我‘织梦者’。我们不消灭记忆，我们重塑记忆。比如，我可以让你相信??你母亲是自愿接受治疗的，因为她患有妄想症；我可以让你觉得，那些残片只是集体癔症的产物；我甚至能让你爱上遗忘，像人爱上止痛药。”

少年握紧钟槌：“你们害怕真相。”

“不。”男子摇头，“我们只是懂得人性。人们不爱沉重，爱轻松；不爱复杂，爱简单。给他们一个美好的假故事，他们宁愿跪着拥抱，也不愿站着面对真实。”

“那你永远不会懂。”少年忽然笑了，“真正支撑人类活下去的，从来不是谎言编织的安宁，而是明知痛苦仍选择记得的勇气。”

话音落下，他猛然挥槌，重重砸向铜钟！

轰??！

声波如潮席卷四方，穿透地壳，直冲云霄。刹那间，全球七十七个觉醒点同时爆发强光。极地之树剧烈摇曳，一朵金花飘落，恰好落在陈若宁办公桌上。她正签署一份关于“历史教育改革”的法案，抬头见花，泪水滑落。

与此同时，万千普通人耳边响起钟声。

写字楼里，白领突然停下工作，打开一封十年未读的邮件：“爸，我在工地很好，别担心。”

教室中，学生望着课本上被涂黑的段落，举起手问：“老师，这段为什么不能讲？”

养老院内，一位痴呆老人突然清晰说道：“我记得……1973年冬天，他们杀了三个记者。”

记忆，正在复写现实。

地底，织梦者惨叫后退，面容扭曲：“不可能！程序明明设定了情感抑制模块！”

“你忘了。”少年冷冷注视着他，“人心不是程序。当一个人真心想记住，连死亡都无法阻止。”

铜钟余音久久不绝，终化作一句whispered的话语，随风传遍大陆：

>“我在这里，因为我记得。”

数日后，少年离开归墟，继续南行。背包中的《守忆录》多了一页新内容，是他亲手添上的：

>“守忆者不死，因为他们活在每一次心跳的诚实里。

>若你读到此处，请做一件事：

>回头看看来路，

>然后，告诉一个你爱的人??

>‘我不会忘记你。’”

他知道，钟声还会响起。

而这一次，轮到他去唤醒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