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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1章 我们是怎么认识的（第2页）

我闭上眼，试图回忆过去。可脑海中浮现的，全是江悦的脸??她穿着米色风衣站在阳台上晾衣服，阳光洒在她发梢上；她坐在餐桌前低头吃饭，从不抬头看我；她在我生日那天冷笑着说：“你连礼物都不会挑，还指望我爱你？”

那些画面如此清晰，如此真实，怎么可能是一场梦？

“江悦……”我喃喃道，“我结婚六年，她是我妻子。”

童欣抬起头，眼神复杂：“江悦是你大学同学，你们确实结过婚。但三年前就办了离婚手续。你没告诉她你要创业，她受不了长期分居，提出分手。签协议那天，你一个人坐在办公室喝了半瓶威士忌，第二天照常开董事会。”

“不可能！”我几乎是吼出来的，“我昨天还在家里！我睡了一觉，醒来就在医院！我老婆还给我煮了粥！”

童欣怔住了，随即露出一种近乎怜悯的表情。

“你说的‘昨天’……是两年前的事。”

我浑身一僵。

“你昏迷期间，身体机能靠仪器维持，但大脑一直在活动。医学上有个词叫‘梦境延展’，意思是人在深度昏迷中，意识会构建一个完整的虚拟世界，时间感知会被拉长。你所谓的‘六年婚姻’，很可能只是你潜意识里对过往遗憾的补偿??你渴望被爱，所以梦见了一个需要你照顾的妻子；你渴望被认可，所以梦见自己是个努力工作的普通人。”

她站起身，走到我面前，伸手握住我的手。

“可现在，你醒了。现实虽然残酷，但它才是真的。林江河，欢迎回来。”

我甩开她的手，怒视着她：“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你告诉我，为什么我会记得那么多细节？为什么我能想起江悦穿什么内衣？为什么我记得她左肩有一颗痣？这些，是你编不出来的！”

童欣沉默片刻，从包里拿出一部手机，点开相册，递到我面前。

照片里，是一个女人躺在病床上的画面。她瘦削苍白，双眼紧闭，手臂上插着输液管。床头卡写着：**江悦，32岁，重度抑郁症，长期失眠，药物依赖性成瘾。**

“这是你昏迷第三个月时，私人侦探发来的消息。”童欣低声说，“你说你想确认前妻的生活状况。结果发现她早已精神崩溃，靠安眠药度日。你让她住进了疗养院，费用全由你承担。你说你欠她一场体面的告别。”

我盯着那张脸，熟悉又陌生。

这不是我记忆中的江悦。我记忆里的她冷漠、强势、掌控欲极强，但从不会脆弱到需要被人照顾。

“你……说的是真的？”我的声音沙哑。

“你可以去查。”她说，“所有记录都在你手机云端。包括离婚协议、疗养院合同、银行转账流水。甚至……你昏迷前最后一段录音。”

她打开语音文件，按下播放键。

一个熟悉得令人心颤的声音响起：

>“如果有一天我醒不来，请告诉童欣，我不是忘了她，我只是太累了。这十年，我拼命赚钱，建公司，捧艺人，可回头一看，家没了，爱人走了，只剩下一堆数字在账户里躺着。如果有来生，我想做个普通男人，娶个平凡女人，每天下班回家，有人等我吃饭……”

录音戛然而止。

我双膝一软，跌坐在地上。

原来我一直活在两个世界之间。

一个是真实的林江河，孤身一人，权势滔天，却孤独终老；

另一个是虚幻的楚江河，卑微平凡，婚姻失败，却拥有一个“家”。

哪一个更痛苦？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此刻坐在这里的我，既不属于过去，也不属于现在。

“你还记得咱们第一次去看海吗？”童欣忽然蹲下身，与我平视，“那天你刚拿下一个大项目，奖励自己放一天假。你租了辆车，带我开到海边。风吹乱了我的头发，你也顾不上形象，像个孩子一样在沙滩上奔跑。你说：‘童欣，你看，海多宽啊，以后我们的路也会这么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