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Ω委员会。”陈默咬牙,“当年不止一批听者。有一支小组发现了‘地球意识’并非被动唤醒,而是会在特定频率下产生**自主意志筛选**??它会选择承载者。那些被选中的人,会被引导进入深层共感态,获得超越个体感知的能力。但同时也意味着,他们不再完全属于人类社会。”
“所以委员会杀了他们?”小叶子怒问。
“不。”林音摇头,“他们怕的不是杀人,是失控的共鸣。于是用了最残忍的方式??剥离他们的语言能力,封锁记忆,再将他们驱逐至边境地带,任其流浪。这些人被称为‘失语先知’。”
她望向镇口的男人,眼中泛起悲悯:“而他……也许就是其中之一。”
此时,那男人已将收音机调至最终频率。整台机器开始发光,外壳龟裂,电流如藤蔓般沿着地面蔓延,直指老槐树下的石凳。风铃草的枯根突然剧烈抖动,竟从中抽出一抹嫩绿新芽,在寒冬中悄然绽放。
音频进入高潮。
女孩的声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低沉浑厚的吟唱,由千万个重叠的人声组成,仿佛来自地底深处。每一个音节都引发空气共振,连屋顶的瓦片都在微微震颤。
小叶子感到兵牌发烫,水晶晶片自动浮现掌心,与之共鸣。他闭上眼,竟在脑海中“看”到了画面:
一片荒原,烈火焚天。
数十名身穿麻布长袍的人被绑在木桩上,口中塞着金属块,双眼被缝合。但他们仍在“说话”??通过皮肤纹理的震动、血液流动的节奏、心跳的强弱变化,向彼此传递信息。火焰吞噬他们时,最后一道波动扩散开来,像涟漪般渗入大地。
那是**无声的宣言**。
也是**最初的抵抗**。
影像戛然而止。
小叶子睁开眼,已是满面泪水。“他们不是失败者……他们是起点。”
林音紧紧握住他的手:“现在怎么办?”
“让他进来。”小叶子站起身,走向镇口,“不管他是谁,不管他带来了什么,我们都得听。”
陈默想阻拦:“万一这是陷阱?那段音频可能携带精神污染代码!”
“那就让我被污染。”小叶子平静地说,“如果听见真相会让心智崩塌,那我宁愿疯掉,也不愿装作听不见。”
雪地里,两人相视而立。
小叶子伸出手:“欢迎来到回音镇。”
男人盯着他看了许久,终于缓缓抬起右手,却不是握手,而是将收音机推向他。
“拿去。”他的声音沙哑如砾,“这里面,有十三个‘失语先知’的最后一段记忆。他们没能留下名字,但他们的声音……不该随风消散。”
小叶子接过机器,感受到一股冰冷又炽热的能量在掌心pulsate。他知道,这不仅仅是一台设备,而是一座移动的墓碑,承载着被抹除的历史。
当晚,众人齐聚井底密室。
“心核”感应到外来声源,主动开启接收协议。小叶子将收音机接入接口,启动播放。
第一段记忆来自一位藏族老妇。她在雪山上独自生活三十年,每日对着冰川诵经。直到某天,冰层裂开,她听见了百年前被焚毁寺庙中僧侣们的集体祷告。她意识到,那不是幻觉,而是“地球的记忆”。她开始记录这些声音,却被当地视为疯子,最终被迫自焚于经幡之下。临终前,她用血在石壁上写下一句话:
>“山记得一切。”
第二段属于一名非洲少年,天生聋哑,却能在梦中“看见”他人的情感色彩。他发明了一套手势语言,教村民用身体律动传递情绪。结果被殖民政府当作巫蛊领袖处决。行刑前夜,他用手语对狱友说:
>“我不是听不见世界,是世界不愿听我。”
每一段记忆都像一把刀,剖开文明光鲜表皮下的腐肉。而最令人窒息的,是最后一段??来自一名中国女科学家,X-973项目初期研究员。
她原本负责数据分析,却在一次实验中意外触发深层共感,直接“听”到了第一批受试者的濒死体验。她发现,所谓的“失控”,其实是他们在试图传达一条警告:
>“别建驿站,那是牢笼。”
>“真正的连接,不需要中介。”
>“我们在变成工具,而你们正在失去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