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决口?”
刘承宗收到这一消息,难以置信,本能地问道:“情报准确吗?”
他很少这样,把内心怀疑不经推敲就张嘴问出来。
这消息在他看来确实离谱。
陕西大旱快十年,河南也旱了几。。。
风雪在黎明前最是狂暴,仿佛天地间只剩这一种声音。彼得站在阵前,火枪手们的手指早已冻得发僵,却仍死死攥住枪管。他能听见身后蒙古骑兵粗重的呼吸,像野兽伏地待扑。敌军距此不过八百步,黑压压一片,马蹄踏碎冰壳,掀起漫天雪雾。那面双头狼旗在风中猎猎作响,如同死神的召唤。
“稳住!”彼得吼道,声音被风吹散大半,“等我命令再开火!”
瓦西里策马奔至左翼,挥刀怒喝:“弓箭手准备!放三轮箭雨后再冲锋!”
右翼的丹增嘉措盘膝坐于雪地,闭目诵经,红袍覆满霜雪,宛如一尊石像。他口中喃喃不休,念的是《金刚经》中的破魔咒,据说可使敌人心生恐惧、战马惊蹶。叶罗非则蹲在后方雪堆旁,用铁钳拨弄油桶下的炭火,低声对身旁农夫道:“记住,点火顺序从左到右,慢一点,别让烟提前散了。”
八百步……七百步……六百步!
敌骑开始加速,蹄声如雷贯耳,大地震颤。哥萨克第一排士兵有人忍不住颤抖起来,手指扣上了扳机。
“不准开枪!”彼得怒吼,剑尖直指前方,“再近两百步!”
五百步……四百步……
突然,左侧山脊上传来一声尖锐哨音??是己方斥候发出的预警信号!紧接着,右侧也响起回应。彼得瞳孔一缩:敌人分兵包抄,意图合围!
“变阵!”他猛然转身,“左翼收缩,右翼前推!火枪队交替射击!”
命令尚未传遍全军,准噶尔前锋已冲入三百步内。为首将领披重甲,手持长矛,脸上戴着青铜狼面具,狰狞可怖。他高举手臂,身后千骑齐拉弓弦。
“放箭!”
刹那间,箭雨遮天蔽日,呼啸而至。蒙古骑兵举盾格挡,仍有十余人落马,战马哀鸣翻滚。一名哥萨克百夫长胸口插着三支羽箭,仰面倒下,鲜血瞬间染红白雪。
“还击!”彼得挥剑劈空,“第一排??开火!”
轰然巨响,三百杆火枪齐射,霰弹如暴雨横扫敌阵前排。数十名骑兵连人带马炸成血雾,后排战马受惊,顿时混乱。第二排火枪手迅速上前一步,装填完毕,又是一轮齐射。硝烟弥漫中,敌军冲锋之势为之一滞。
“弓箭手??三轮急射!”瓦西里咆哮。
蒙古骑兵弯弓如满月,箭矢破空而出。第一轮,百箭齐发,精准命中敌骑胸膛;第二轮,专射马腿,大片战马跪倒嘶鸣;第三轮,则集中攒射那名戴狼面之将。三箭中有两箭钉入其肩铠,迫使他勒马后退。
“冲锋!”彼得趁势下令。
鼓声骤起,号角长鸣。蒙古骑兵如两道洪流自左右包抄而出,弯刀映着初升朝阳,寒光凛冽。哥萨克火枪手则快速后撤,重新装填,准备支援近战。
战场瞬间陷入绞杀。
刀光交错,血花飞溅。一名年轻哥萨克被敌将挑落马下,临死前仍抱住对方马腿,使其失衡坠地,随即被后续骑兵践踏成泥。瓦西里亲自率五十精骑突入敌阵核心,一刀斩断狼旗旗杆,又回身劈开一人头颅,脑浆迸裂。丹增嘉措起身站立,手中铜铃摇动,口中咒语转为梵唱,竟引得数匹敌骑惊厥跪地,不肯前行。
而叶罗非的“火犁”终于点燃。
二十辆改装雪橇同时喷出烈焰与浓烟,顺风推向敌军侧翼。动物脂肪燃烧时散发出刺鼻恶臭,混着火药爆裂的噼啪声,令战马极度不安。大批准噶尔骑兵失控乱窜,彼此冲撞,阵型大乱。
彼得抓住时机,亲率预备队发起总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