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芍的名字和仙尊组合在一起,成为了一个堪称陌生的名号,谢挚有些恍惚地喃喃重复了一遍,心想白芍现在已是仙人了么?不,也可能已是仙王了……
“我们若想见她,要怎么做?”姬宴雪问。
妇人耸耸肩,谢挚施了神通,因此在她眼里,姬宴雪和谢挚都只是面目普通的凡人:“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只是一个凡人,又不是修士。”
她很好心地道:“你们有事求见仙尊么?若有灾厄,仙尊说不定会出手相救。”
说起白芍仙尊,她整张脸都亮堂堂的:
“白芍仙尊是个大善人呢!我们人人都爱戴她,她比佛陀还要厉害,就是个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听说她长得就像仙子一样漂亮!白落书院的弟子也很好,常常下山到处帮我们忙,哎哎,你们简直不知道……”
她絮絮叨叨地说了一气白芍的事迹,什么一招斩邪魔,什么施药救大疫,最后不无感慨地作结道:
“……总之,若是没有白芍仙尊和白落书院,就没有我们阳凡的今天!我奶奶说,几百年前,阳凡还只是一个小镇子,可是今天——您看看,阳凡比起泽都也不输阵!”
妇人很骄傲地挽着篮子走了,只留下还在原地发怔的谢挚。
看来白芍在这五百年间做了许多事,这才能在民众间有如此好的口碑……
是啊,她那样的性子,必定是要助人救难的。
直到今天,谢挚也还记得白芍当年在湖边对自己说的大愿。
她说,想要所有生灵都平等幸福。
不能救所有人,让一部分人平等幸福也很了不起了。
谢挚与姬宴雪穿过人群,来到寿山山脚之下,据说白落书院就建在山上。
这里很是静谧,没有凡人,也没有人把守,只有一条窄窄的山路蜿蜒上去,隐没在苍翠之中,台阶覆着绿苔,竟和五百年前一般无二。
居然没人看门么?还是说,随便都能进?
谢挚试探着迈上几个台阶,果然感受到了一面无形的屏障,阻挡她不能再向上,正是一个镇山阵法。
这阵法相当精妙,不过在谢挚眼里则就不大够看,她最擅长的就是符文,当然能够轻而易举地解开这阵法,但这样就不是友好地拜访,而是挑衅甚至示威了。
谢挚自然也不会这样做,她渡入一缕仙力,轻轻触动阵法,如同扣响门扉,便开始耐心地等待书院弟子来到。
果不其然,一刻不到,便有一个气喘吁吁的小童打开了屏障。
她用红绳扎着双鬟髻,雪白清嫩的一张小脸,看起来可爱极了,对谢挚与姬宴雪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不知高人驾临,师尊特命我前来接引,若是不弃,二位可愿入书院一叙?”
谢挚渡入的那一缕仙力非常精准,任何一个有眼力的人都能辨出不凡,知道来者至少也是仙人境界,并且没有恶意,而是友善的客人。
这女孩年龄至多不过七八岁,但说话却文绉绉的,一板一眼,十分老成规矩,谢挚一下子便猜中她口中说的师尊一定就是白芍,心道白芍自己傻就算了,现在收了弟子,连这样乖的一个小女孩也教得像她一样傻。
她捏了捏女孩的脸蛋,将早已取出的戒指递给她,正是五百年前在赤森林时,白芍赠给她的那一枚:
“劳你将这个交给你师尊,她见到了,自然就知道我是谁了。”
听她语气自然熟稔,似乎与自家师尊颇有交情,女童愕然抬头,谢挚恰好于此时解开神通,露出真容,便瞧见眼前这女人明艳美丽,虽着素衣,却如珍珠一般放着莹莹光彩,含笑的模样更是好看极了。
女童大脑一片空白,呆呆地去看谢挚身边人。
这一瞧更加了不得,另一人的美貌与这个女人不分上下,甚至还更加耀眼,是不同风格的美,令她想起正午时分的太阳。
只是她面上有些微微的不耐与冷淡,似乎很不高兴来这里,被那素衣女人一牵,这才神色好看了点。
“……还未请教……请教尊者的姓名?我好向师尊通传。”
短时间内被美色接连冲击,女童愈发显得呆了,磕磕巴巴地问,惹得谢挚禁不住笑出声来。
怎么回事?难道说呆气会在师徒之间遗传么?可是段追鹤明明很精明,却教出来白芍那样一个傻徒弟……
谢挚爱怜地摸摸女孩的头:“你只用告诉她,我姓谢。快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