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挚心中触动,也不顾下面坐着许多神族了,抬手握住姬宴雪的手。
凝视她半晌,却也说不出话来,最终轻叹一声,道:“阿宴……”
“你对我好,我都记得。”
姬宴雪却淡淡道:“不必你记得。”
不要感恩,不要回报,不要相敬如宾,她不要这些,更不是为了这些,才对谢挚好。
她只是……想这样做,想对她好,而已。
不求回报地,心甘情愿地。
“我只要你喜欢我就足够了,我也是因为喜欢你,才对你好。”
“小挚,不要有负担。”
她不希望自己的爱让谢挚觉得沉重。
“陛下之命,岂敢不遵。”
谢挚为自己满满斟上一杯酒,朝着姬宴雪举起来,朗声道:
“我五百年前曾与龙皇决战,侥幸得以生还,全赖神帝陛下之功,心中感念不已,永不敢忘怀,今日在此,便敬大家三杯。”
“昆仑卿谢挚,一祝神族代出大才,福泽绵延;二祝昆仑山永葆坚洁,邪祟不侵;三祝五州安定和乐,再无战乱。”
说完盈盈拜下,饮完杯中酒,奉杯请大家看。
她面上有些薄红,但眼眸还清明着,只是因为饮了烈酒,更添几分湿润。
神族们都叫了好,同样举杯祝愿。
姬宴雪一直含笑看着谢挚,亦为自己满斟酒盏,一口饮完。
“你祝完神族又祝神山,祝完神山又祝五州,唯独,忘了祝你的眼前人。”
在一片喧闹声中,她靠近谢挚,低声说。
女人支着下巴,红唇微启,眸光流转,慵懒地呢喃,似在亲昵抱怨,又似在婉转调情。
谢挚只觉她的眼神比雪前刀更加醉人,光是这样被她看着,心中都陡然生出一阵晕眩。
“没有忘,自然也要祝你的……”
她又斟满一杯酒,抬腕送到姬宴雪唇边。
姬宴雪微怔一下,又笑起来,也不接过,就着谢挚的手饮了一口杯中酒,目光却还深深地落在谢挚身上,竟让谢挚生出一种她啜饮的不是酒液,而是自己的错觉。
忍着脸烧,谢挚收回那杯饮了一半的酒,抬眸凝注姬宴雪。
“方才祝完神族又祝神山,祝完神山又祝五州,用的是昆仑卿的名义……祝你,却是要用我自己的。”
谢挚认认真真地拜下一礼:“西荒蛮女谢挚,祝我摇光陛下平安喜乐,无事烦忧,岁岁有今日……”
她抬起头来,眼眸乌润,像盛了一捧月光。
声声含情,字字珍重,缓而又缓。
“……与我,常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