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她要一只小狗,那公输良药带给她的便会是一只小猫;
假如她渴望一把匕首,那公输良药递给她的必会是一柄阔刀或者长剑,总之得是匕首之外的兵器,绝不能让她完全称心如意。
她以此彰显着自己对妹妹的控制权,要她一次又一次在痛苦与泪水中记住,她的一切都是她给的,不能违抗,只能接受。
现在,姐姐故技重施,而公输良言只能重温儿时的噩梦,眼睁睁地看着她的朋友受难,却无法伸手支援。
“……”
心魔默然良久,反复思量利弊,到底是不想惹怒公输良药,也不欲冒险得罪龙皇。
即便他知道,这大概率只不过是公输良药随口编出来的借口,但他仍然不敢赌——
万一是真的呢?
“……既是如此,那便都交给家主了。”
心魔双手合十,意有所指道:“整个东夷都知道,我与家主乃是至交好友,再亲近不过的。”
“世尊放心,你我乃是同盟,凡是会伤及你之事,良药自然绝不会做。”
公输良药聪明如此,无须点拨,也能精准地领会心魔之意。
无非是要她做干净点,万不可将他的身份抖露。
她淡笑着应承下来,道:“更何况,东夷不能没有佛陀。”
如果世人骤然得知佛陀早已被心魔占据身体,东夷必会大乱,而那,绝不是龙皇与公输良药想看到的场面。
在真正的进攻到来之前,需要的是蛰伏静待,而不是打草惊蛇。
“世尊,请先解开谢挚的禁言咒吧。”
“解开做什么——”
心魔的疑问忽然中止,明白过来自己的盟友想做什么,意味深长地一笑:“……噢,原来如此。”
她又想玩她那些玩弄人心的把戏了。
心魔曾亲眼见过许多次这样的场面,但每一次再看仍觉新鲜,同时对公输良药的忌惮也会更深几分。
现在看来,又有一番好戏看了。
他手指一动,谢挚当即便感觉重新掌握了自己的声音。
“白芍!”她顾不上别的,急忙对白芍喊:“你信我,我并没有和云清池成过婚……”
方才她被心魔故意封住声音,无法解释,因而恢复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想解除白芍的误会。
“……”
白芍显然对她的话并不怎么相信,只是哀伤地看了谢挚一眼,又很快地垂下眼睫。
……小挚只是说没有与云清池成过婚,别的可都没有否认。
以她对谢挚的了解,那大约,都是真的了。
她还没有想好怎样面对谢挚,但一看她便觉心痛心软,哪怕明知是谎话,也情不自禁地想要相信,因此只能暂且躲避。
白芍没有说自己信或不信,只是模糊道:“……眼下境况危急,还是待会再说这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