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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九章 亲兄热弟 口蜜腹剑和顺水推舟（第2页）

李承渊不动声色，反而奏请父皇：“儿臣愿亲赴刑部大狱，面见诸生，问其何以著此书。若确系妄语，甘愿同罚；若有可取之处，恳请宽宥。”

皇帝允准。

审讯当日，百官列席。李承渊端坐堂上，面对跪地颤抖的书生们，只问一句：“你们为何刊印此书？”

一名年轻士子抬头，眼中含泪：“回太子殿下……小人父亲死于五年前旱灾，官府赈粮未至，家中七口饿毙三人。小人读殿下的《破妄疏》，方知天下苦难，非因天罚，而在人祸。若人人醒悟，或可救万民于水火。小人不怕死，只怕真理再被埋没！”

满堂寂静。

李承渊缓缓起身，转向御座方向，声音清朗：“父皇，儿臣斗胆进言：若一本书能让百姓明白‘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那它就不是妖书，而是启蒙之光。今日杀一人，明日压一言，后日便是万马齐喑。儿臣愿以太子之身担保，此书无反心，唯有赤诚。”

皇帝久久不语，最终挥袖：“赦之。书可禁，人心不可囚。”

退堂之后，李承渊独自立于宫墙之下，望着残阳如血。

他知道，自己正在一步步撕开那层笼罩百年的迷雾。但他也知道，越是接近真相，敌人反击就越狠。

果然，七日后，噩耗传来：影七派出的密探在朔州失踪，沿途驿站皆称未见其踪；而那位老仆陈婆，已在三天前“暴病身亡”，尸体连夜火化，骨灰撒入黄河。

李承渊站在东宫庭院中，手中紧握一封密信，指节发白。

他知道，对方已经察觉他的意图。他们不仅要抹去过去，还要斩断未来。

当晚，他做了一个梦。

梦见自己站在一片荒原之上，四周矗立着九座石碑，每座碑上都刻着一位皇子的名字。风吹过时，碑文开始流血，汇成一条河，流向远方一座巨大的青铜门。门上浮现出七个符文，逐一亮起，直到第七个??他的名字燃烧起来，整扇门轰然开启。

一个声音在他耳边低语：“你逃不掉的，你是钥匙，也是锁。”

他猛然惊醒，冷汗浸透寝衣。

天还未亮，他就起身沐浴更衣，召来林九。

“准备‘斩影之礼’第二式。”他声音沙哑，“我要走一遍先太子走过的路。”

林九大惊：“殿下！您已毁玉佩、破天门，若再行此礼，恐遭双重反噬！您的身体……撑不住第二次！”

“我不需要成功。”李承渊平静地说，“我只需要让他们以为我会成功。”

他终于明白了敌人的逻辑：他们依赖“仪式感”，依赖“宿命循环”。只要他认为自己是“承命者”，只要他试图“破局”，他们就能从中汲取力量。

所以他要假装再次踏入陷阱。

他命人在东宫地下挖建一座仿制石殿，布置七柱、龙首、血槽，完全复刻那夜所见的地宫模样；又让人伪造一部《破妄经》副本，加入大量错误经文，使其一旦诵读，便会引来虚妄之魂，扰乱心神；最后，他对外放出消息：“太子夜夜入地宫修行，欲以己身为祭，净化皇室冤孽。”

消息不出三日，便传入九皇子耳中。

果然，第五夜，当李承渊“独自”进入地宫时，一道黑影悄然潜入东宫外围。

那人身穿宦官服饰，面容隐藏在帽檐之下，手持一面古镜，轻步穿过回廊，直奔地宫入口。他并未立刻进入，而是在门外洒下一把粉末，口中念咒。片刻后，地面微微震动，七道黑气自地底升起，围绕石殿盘旋不去。

“成了。”那人低语，“他真的在重修‘斩影之礼’。只要他再次引动七星共鸣，我便可借其魂力，重启天门。”

他推门而入。

地宫内，李承渊正跪于中央，高举一本经书，口中喃喃诵读。烛火摇曳，映照着他苍白的脸庞，七瓶血液整齐排列于前。

黑衣人嘴角浮现笑意，缓缓举起古镜，准备吸收仪式能量。

就在此时，李承渊忽然停下诵读，抬头看向他，眼神清明如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