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事。”她光明正大地说出这两个字。身上那种浑然天成的来自上位的自信叫人无法忽视,也难以反驳。
林初看看她,又看看舒悦,丢给后者一个‘你自求多福’的眼神,推着二师兄的背,麻溜地滚下去了。
要换成孟芝妤,林初肯定不会下车。
毕竟上次留孟芝妤和舒悦两个人相处的后果林初还记得。
到今天,舒悦脸上的那道小口还没彻底愈合,依旧有一些淡淡的痕迹留在那里。
但如果是季时意的话,林初觉得,事情起码不会到那一步。
今天发生的一切林初都在场,从舒悦听见孟芝妤的那一声小姨回头时,林初全都看在眼里。
她是个局外人,不知道这两人背地里究竟进展到哪一步了,但单从季时意在舒悦过生那天等了一下午也没打扰她和朋友出行来看,林初觉得,季时意也该有一个和舒悦单独对话的机会。
踹了一脚还在磨蹭着想听点八卦的三师弟一脚,赶羊似的,林初把这俩师弟都赶回屋去。
车内的空间留给了她们两个。
舒悦低着头,看着手里的眼镜。
“季小姐。”她艰难地问,“你有什么事要和我说?”
季时意不傻,看得出来她每个动作都带着谨慎和本能的防御,下意识的逃跑,难捱的自我纠结,所有的一切,都在舒悦的身上展现得一览无余。
她在心里叹气。
“面包没吃?”她问。
舒悦没想到季时意问出口的第一句话会是这个,如此日常,完全不是她预判里的尖锐和质问。
这让她心里本能地准备好的对应模式失去效用,只能有些茫然地抬头,看向季时意,老实回答:“还没吃呢。”
“不饿?”
舒悦摇摇头。
真没胃口。
她脑子里忽然想到之前看过的一个科普,那篇文章说,胃其实是人的第二个大脑,比起消化器官,更像是情绪器官。
当一个人情绪低迷的时候,她的胃口经常容易走向两个极端。
要么什么都吃不下,要么以为自己什么都吃得下。
舒悦觉得她应该属于前者。
“在想什么?”季时意问。
舒悦下意识回答:“我在想胃口和情绪的关系,以及这种情况究竟是如何发生作用的。”
是某个菌群导致的吗?还是人的情绪作为主观意愿干扰了胃的发挥?
稀奇古怪的问题一个接一个冒出来。意识到自己又在走神,舒悦咬紧了唇,顿时有些懊恼,抬眼认真地道了歉。
季时意的手搭在方向盘上,偏头看着她:“为什么要道歉?”
她的语气没有责备,反而像在温柔地提醒。
舒悦愣了一下,说:“我们明明在谈话,但我却走神了。”
季时意挑了下眉,语调轻缓却分外笃定:“你觉得我会因为这种事生气?”
舒悦仔细地捕捉季时意的话语,试图明辨其中每个字的含义,并努力地想要把自己刚刚的反应解释清楚:“不是的。”
她谨慎地措辞,语速慢下来:“我道歉,不是因为单方面认为你会因为这种事生气……而是……而是我觉得,在我看来,这不是一个妥善的行为。”
车里安静了一瞬,只剩仪表盘微弱的亮光和窗外稀薄的月色。
舒悦能听见自己心跳得有点快,这样久违的解释让她有些不习惯。
她其实很爱话说清楚,不想让别人误会她的意思。但大多数时候,这样的方式都有点‘过头’。
不是每个人都爱听解释,也需要解释。
‘你想多了’或者‘我没想那么多’,是舒悦通常会得到的两种答案。
孟芝妤甚至觉得,解释就是在辩解,所以总会打断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