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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茸茸们堆在甲板上呼呼大睡，有的缩成一团，像蓬松的抱枕；有点四仰八叉，像极了会呼吸的地毯。可爱的呼吸声此起彼伏，像是在大合唱一般。

南瓜也缩在大猫猫的旁边，团成一团地睡。自从毛茸茸们上船之后，南瓜好像很有领导意识一般，都留在这里和大家一起休息一起玩。

夏妮还觉得床前的地毯上少了它，有些空荡荡呢。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有南瓜在，大家都显得没有那么惶恐了。南瓜安抚住了大家。

夏妮弯下腰摸了摸它的小脑袋，爬上了瞭望台，想和上一班的迪斯换班。她刚抬起头，就看到瞭望台里如黑影一般深沉的艾斯。“……艾斯。”

“夏妮？”艾斯吃惊地看向夏妮。“你怎么上来了？”

“因为等一下是我值班的时间。”夏妮有些犹豫，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进瞭望台。

现在的艾斯看起来还是和下午一样，阴沉沉的，像充满了水汽的乌云黑漆漆的，令人不安。

“没关系。我来就好了，你去睡觉吧。”艾斯的声音听起来也很不一样。从前他的声音总是如秋季透彻的天空，爽朗欢快。现在听起来，有些沙哑低沉，像是暴风雨前的低压那般。

他看起来，全身都像在说着：离我远点。

这一刻的艾斯，看起来无比的陌生。

陌生的男人。

夏妮像是初见一般，意识到眼前人的高大强壮，和那股无法忽视的可怕的威压扑面而来。他站在那里，便好像是一头领地被侵犯的野兽焦躁不安，乃至快要露出锋利的齿爪了。

若是之前的夏妮，她一定会头也不回地逃跑的。

但是现在。

夏妮望着不肯直视自己的艾斯，开口道。“我不想睡，可以留在这里吗？”

她对眼前这个男人再了解不过。

“当然。”艾斯无奈地回答。走过来，将夏妮抱进了瞭望台里。

夏妮进了瞭望台，安静地坐下。

发现夏妮没有想开口询问自己的意思，艾斯也不由地松了一口气。

因为连他自己都还不能理解这一刻心里那翻腾的情绪，究竟是什么。他没有办法，也无心与人交谈。

还好，夏妮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

夏妮也不知道自己留下来想做什么。她连艾斯为什么生气都不知道。只是她看到这样的艾斯，不想离开，不愿意让他一个人留在这样的心境里。

夏妮望着漆黑的夜空，呼吸吐出白气来。

好冷。

还好她带了毯子上来。

这样冷的凌晨，让她想起来旅程的开始。

只有她和艾斯两个人的木筏，与其说是航行，不如说是漂流吧。但是现在想来也很好玩。因为有艾斯啊。

说起来她从系统商店里兑换出食物的时候，艾斯脸上的表情实在是太有趣了。还有艾斯教她游泳，下海去捞鱼，结果反而和龙虾大打了一架。龙虾很好吃呢。

夏妮想着想着，忍不住嘴角上扬起来。

艾斯本来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但是瞭望台多了一个夏妮。就像是一缕阳光照入了这一片混沌的浓雾之中，黑暗和迷惘不由地散开来了。

他看着她只是坐在这里，竟然就能笑起来，更不由地好奇起来。“你在笑什么？”

“啊？”夏妮正自己想的开心呢，被艾斯一说，吓了一跳。她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说。“我突然想到了开始的时候，木筏漂流还挺开心的。还记得那时候你还没有吃恶魔果实，教我游泳。”

“你明明怕的要死。”艾斯吐槽，也忍不住笑了出来。“现在却觉得开心吗？”

“哪里是怕得要死。是你直接把我扔海里的原因好不好！”夏妮不由地为自己辩白。“我那个时候都不怎么会游泳，当然要害怕啊。不过，现在想起来还是很开心就是了。”

“为什么？”艾斯看她真诚的笑容，疑惑地问。

“因为和你在一起，就很开心啊。”夏妮说完，就看见艾斯不知怎么地站起来，用手捂着脸望向了天空。夏妮奇怪道。“艾斯？”

艾斯含糊不清地说了什么，夏妮完全听不见。

但是夏妮明显感觉到了，他周身那仿佛满是荆棘一般的气氛一下子缓和下来了。夏妮站起来。“艾斯，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