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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涟启拿手帕擦了擦，继续，“祈年眼睛看不见，又自请去守陵了，手足一场，我自己不会再去寻他麻烦。但他若是有子嗣，始终会让人心中难安。所以，父皇放心，我会照顾四弟，但不会让他留子嗣下来，至于五妹妹……”

nbsp;nbsp;nbsp;nbsp;涟启倒是真做“想了想”的模样，然后轻笑，“羌亚族中现在乱作一团，尽瓦腊的死讯传到羌亚，羌亚各部肯定震动。既然中宫是羌亚人，涟玉身上也流着羌亚的血脉，不如亲上加亲，把五妹妹送去羌亚和亲。羌亚内部肯定会因此相互猜疑，厮杀，这对西秦也是好事。有五妹妹在，羌亚内部的猜忌就不会停，纷争也不会停，就让五妹妹一直留在羌亚。这一部族首领暴毙，另一部族还可以取这部首领未亡人为妻。羌亚各部谁娶五妹妹，西秦就同羌亚哪一部交好。只要五妹妹乖巧，她可以在羌亚活得很好。”

nbsp;nbsp;nbsp;nbsp;涟启说完，忽然停下看向龙塌上的人。

nbsp;nbsp;nbsp;nbsp;一个被用了药，没有意识，或者动弹不得的人，是不会在愤怒的时候握紧指尖的。

nbsp;nbsp;nbsp;nbsp;涟启皱眉。

nbsp;nbsp;nbsp;nbsp;但龙塌上的人没有再动弹了。

nbsp;nbsp;nbsp;nbsp;涟启顿了顿，慢慢伸手，握起天家刚才动的那只手，死死捏紧，近乎都要碎裂的声音，天家都没有出声。

nbsp;nbsp;nbsp;nbsp;涟启缓缓放下，轻声道，“父皇，我还以为你醒了。”

nbsp;nbsp;nbsp;nbsp;天家这处依旧没有动静。

nbsp;nbsp;nbsp;nbsp;“原来是我看错了。”涟启语气好似忽然轻松起来，“你怎么会醒？不过就算醒，你也走不出这里……”

nbsp;nbsp;nbsp;nbsp;天家依旧没有动弹。

nbsp;nbsp;nbsp;nbsp;涟启起身，天家不敢睁眼，但心底砰砰跳着。

nbsp;nbsp;nbsp;nbsp;忽然，涟启伸手，拿起他另一只手。

nbsp;nbsp;nbsp;nbsp;天家不动弹。

nbsp;nbsp;nbsp;nbsp;但这次，涟启没有死死握紧，而是稍微停顿，而后，诡异笑道，“父皇，指尖有咬破的痕迹，可是写了血书？”

nbsp;nbsp;nbsp;nbsp;涟启手一握，咔咔的声音，天家吃痛，再没装得下去。

nbsp;nbsp;nbsp;nbsp;缓缓睁眼，去见涟启在笑。

nbsp;nbsp;nbsp;nbsp;天家厌恶，恐惧，出乎意料的等复杂的眼神糅杂在一处，说不出话来。

nbsp;nbsp;nbsp;nbsp;涟启继续道，“血书给了谁？我想想……哦，商廷安吧，他走的时候鬼鬼祟祟，生怕背后伸一只手出来。”

nbsp;nbsp;nbsp;nbsp;天家惊讶，涟启知道自己猜对了。

nbsp;nbsp;nbsp;nbsp;“来人，找永宁侯来。”涟启有的是耐性。

nbsp;nbsp;nbsp;nbsp;“孽畜！”天家费劲全力挤出一丝气若游丝，但很快这一丝气若游丝也变成了延口残喘。

nbsp;nbsp;nbsp;nbsp;“父皇，儿臣当真是没想到父皇还能如此。”涟启轻笑，“不过父皇，可能要让你失望了，商廷安拿着血书也没有用处。安城内都是我的眼线，他和血书，马上都会消失。”

nbsp;nbsp;nbsp;nbsp;天家恼意。

nbsp;nbsp;nbsp;nbsp;涟启继续，“让我猜猜，父皇的血诏总不会是让祈年和五妹妹即位，他们坐不稳这个皇位，父皇也不会这么做，给他们引火烧身。我猜，父皇是要传位给陆衍吧，毕竟，他是先帝这一脉的。父皇是宁肯把皇位交还给先帝一脉，也不让我做天子？”

nbsp;nbsp;nbsp;nbsp;天家咬牙，“你不配，交于你，西秦永无宁日。”

nbsp;nbsp;nbsp;nbsp;涟启也不恼。

nbsp;nbsp;nbsp;nbsp;内侍官入内，“殿下，刚才值守交接的禁军说永宁侯不在城中。”

nbsp;nbsp;nbsp;nbsp;“哦？”涟启看向天家，“父皇你猜，他是要回晋州，还是去京中寻陆衍？”

nbsp;nbsp;nbsp;nbsp;天家不吭声。

nbsp;nbsp;nbsp;nbsp;涟启眼中有一丝疯狂，“他若是聪明，就不会忘晋州去，晋州路远，他还到不了晋州就是一具无人问津的尸体；他若是聪明，就会去京中找陆衍，他信任陆衍，会把血诏交给陆衍，以陆衍的聪明，是能同我斗一斗。但可惜了，父皇，陆衍他无心这个皇位，所以才做了早前那些事，他以为他离开西秦，就没人知道他的身世，但我怎么可能留他？无论商廷安有没有去找他，他都不可能或者离开京中，父皇，你死了这条心吧，他现在应当就在垂死挣扎。”

nbsp;nbsp;nbsp;nbsp;涟启说完，嘴角上扬，“既然父皇不喜欢父慈子孝，那你安心上路吧，儿臣送父皇……”

nbsp;nbsp;nbsp;nbsp;天家恐惧，想撑手起身。

nbsp;nbsp;nbsp;nbsp;但涟启拿起一侧的引枕，压在天家面上。

nbsp;nbsp;nbsp;nbsp;任凭天家如何挣扎，但接连躺在龙塌原本就虚弱的身体很快就精疲力尽，但涟启没有松手。

nbsp;nbsp;nbsp;nbsp;一直到很久过去，邵清越来了殿中，未曾出声，便看到这一幕。

nbsp;nbsp;nbsp;nbsp;邵清越僵住。

nbsp;nbsp;nbsp;nbsp;涟启才松手，眼中黯沉，“善后吧。”

nbsp;nbsp;nbsp;nbsp;邵清越许久才回过神来，眼中还有莫名恐惧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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